“師父。”
江晚上車時,凡棲正在碾磨藥粉。他的手很穩,即使是在顛簸的馬車上,藥粉也未曾灑落分毫。
“它找你。”江晚把墨團從魂戒中放了出來,這幾日凡棲跟車,不方便進出魂戒。沒想到墨團竟是按捺不住想念,嗷嗷直叫要出來。
“可否讓它留在車內?”凡棲問。
春兒和憶兒兩位姐姐更喜歡坐在外面趕車,所以車內僅有凡棲一人,即便是多了個墨團,也不甚要緊。而且,隨著墨團落入,車內的溫度似乎也降低了三兩分,很舒適。
“可。”沒有特殊情況,墨團不會對凡棲造成傷害,同在一處,也能增進他們之間的感情。
只不過,墨團似乎并不喜歡凡棲手邊的藥粉,那粉末嗆得它直打噴嚏。
凡棲皺了皺眉,將藥粉拿遠放在角落,倒不是擔心墨團嗅多了出問題,而是藥粉被它的噴嚏吹得滿車廂亂飛,人很難受。
“我會尋一個適當的時機將巖峋和翠兒帶出來。”江晚不動聲色的往后仰了仰,避開粉塵。
“是否要避諱春兒姐姐和憶兒姐姐?”凡棲問,在不出門車的情況下,凡棲是沒有帶著眼紗的,一雙陰陽瞳中滿是認真之色。
“不用。”既然決定帶上春兒和憶兒,自然有她的考量。不過瞧著凡棲不帶眼紗的模樣,她忽然想起蕭祈年,這廝難不成對自己的容貌仍然不自信?至今都不愿取下面具。
就在江晚走神的時候,她與凡棲都沒有注意墨團往前試探著走了兩步、又走兩步的動作,待到離那藥粉近了,好大一個噴嚏驀地在馬車內響起,嚇得江晚和凡棲皆是一愣。
“它——”凡棲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聽見墨團又連打了兩個噴嚏,重點是它神情愉悅,似乎很開心?
“它喜歡這種藥粉。”江晚道。“也許……打噴嚏很舒服?”
墨團難得的往江晚身上蹭了蹭,表示它認可了江晚的說法。凡棲一臉無奈,將黑乎乎的一坨抱起:“你若喜歡,我可以將這一味藥粉多磨些出來。”
墨團懶洋洋的“喵嗚——”了一聲,隨后往凡棲身側的角落一窩,躺下了。
“姑娘,我怎么好像聽見了貓兒的聲音?”車外傳來春兒的聲音。
“我也聽見了。”這一次是憶兒的聲音:“不僅有貓兒叫喚,還有噴嚏聲,姑娘您是不是被世子傳染了啊!”
早些時候上車瞧見辰王殿下數落世子時,憶兒就想說姑娘咱還是回自家馬車坐著吧,哪知姑娘卻二話不說上了前面的車。
“要不,咱們尋個地方歇一下,我給您熬個姜湯驅驅寒?”憶兒又問。
“不用。”江晚掩著口鼻,滿車廂都是墨團打噴嚏噴起的藥塵,她有些無語。“你們先進來。”
春兒與憶兒聽了,轉身撩開車簾往里去。拉車的馬兒出自辰王府,是特意馴化過的,即使無人掌握也會循著前車走。
“這一股子什么味兒?”憶兒年紀小些,在外面甚少說話,但在江晚和春兒面前卻話很多。“是藥粉被打翻了嗎?”
春兒不動聲色的去撩窗簾換換氣,馬車跑起來有風,很快車子里就清新起來。這時,著手關上簾子的春兒發現了角落里窩著的那坨黑乎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