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琉瑞爾很驚訝,也很驚喜。
因為,那個看上去英俊卻不怎么喜歡笑。看上去和善,卻越看越嚴肅的人。
竟然讓自己幫忙養兩只小黑狗。
不過這不重要。
當看著它們圓滾滾又蠢萌的樣子時,她覺著自己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終于,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了能說些話的伙伴。
不再孤單。
“謝謝您,羅林老爺。”
這句話,是艾琉瑞爾最字正腔圓的洛伊語。
畢竟,這里的人每天都在說這兩句話,當然學的最快。
“嗯。”
羅林點動下巴,離開。
午飯過后。
羅林巡視建立在一處土丘的磚窯。
目前只能先通過土窯進行燒制,等第一批磚產出后,在搭建真正意義上的磚窯,那樣能提升燒制效率。
晾曬磚坯的木棚,在山丘下整整六排,內里干燥著第一批磚坯。
和泥這件事全部交給野蠻人干,它們有力氣,語又不通。
方磚配比這件事,基本上很難流出去。
又走了一趟石灰坑與篩沙場,干活的都是那些強盜土匪,以及劫掠者俘虜。
監督這些人的,除了騎在戰馬上的山地氏族戰士。
還有擁有監工能力的馬犬黑臉,以及在強盜土匪窩繳獲的,認主成功擁有天賦的10只狗小弟。
現在的馬犬黑臉,走到哪都很威。
但面對小黑時,它選擇尊敬。
巡視完這里,又去磨坊、鋸木場等地方移動。
耕地內。
正在揮舞工具,賣力刨地的潘德拉奴隸扎基,屁股上被狠狠踹了一腳。
突然的襲擊,讓他整個人重心不穩。
直接趴在地面,那些宣活的泥土啃入口中,夾在牙齒縫隙間。
他連忙翻身看向襲擊者。
“看什么看,難道我不能踢你?”
祖海爾攥著工具,瞥向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刨地沒有出聲的扎基:“怎么不吭聲?別忘了,我是你的少酋長。你應該跪在地上給我回話,你這個微不足道的東西。快點過來幫我刨地,把我今天的工作做完。”
吐。
扎基吐著嘴里混著唾液的土泥。
繼續揚著工具干活,或許是因為被欺負很多次,終于忍不住要開口。
可能是對方血統高貴的壓制。
讓他的聲音顯得沒多大力氣:“是,您…你說的沒錯。但那是以前,現在我們都是奴隸。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現在,也都是微不足道的東西。所以,你別想再像以前那樣,指使我干任何事。”
“你竟敢對我不敬!”
祖海爾瞪著在部族內,只配干最低等的活,吃最差食物的家伙。
竟然敢對自己這么不尊重。
他憤怒,想要上去給這家伙一巴掌。
可看到那個山地氏族約納斯,正巡視過來時,他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左眼眶的青紫,還沒消退呢。
不過。
這不妨礙他一邊假模假樣的干活,一邊嘲諷旁邊的下等族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會真相信那個異端修士的話了吧。你不會真以為賣力干活就是贖罪,就能得到眾神寬恕,擺脫現在的境遇吧?你要記住,我們信奉的是真神,而不是眾神。”
扎基沒有在說話。
而是繼續干著活兒,他以前相信真神,可真神并沒有改變他的命運。
現在,他想換一個活法。
至少,他看到了一個俘虜,通過努力成了一個莊頭,還擁有自己的妻子。
他更想保護好那個被他愛著的姑娘:熱亞。
所以,他告誡自己要賣力干活,博取那個機會。
“我知道,你想娶熱亞,”
祖海爾抽了抽嘴角。
見那位約納斯走遠后,他重新杵著工具,望著眼前人壞笑:“你可能不知道,熱亞已經被我探索過啦,真是一個溫潤的姑娘。”
“你!”
扎基猛地扭頭,望著滿臉邪惡少酋長,他攥著工具怒指:“你!!”
“你要干什么?要打我?”
祖海爾也是一愣。
沒想到這個下等族人,敢對他瞪眼。
在看到對方又放下工具,繼續干活后,他知道對方依舊是個懦夫。當即訓斥:“你個下賤的東西,給我跪下!!”
啪——
嫉惡如仇庫魯瑟,一巴掌抽在曾經的少酋長后腦勺上。
在對方轉過頭時。
又是一巴掌抽在對方臉上:“扎基是我家羅林老爺的財產,你有什么權利讓他跪下。難道,你這家伙想取代我家老爺?”
這話說的,真是刀子捅心臟。
而且是往死里捅。
“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祖海爾是養尊處優,是欺軟怕硬。
但不是傻子。
聽到這話后,連忙道歉:“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您一定是理解錯了。”
“你這家伙,是在說我誣陷你?”
庫魯瑟盯著對方。
后者聞,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啪——
庫魯瑟又抽了對方一腦袋巴掌:“快去干活,如果你不是我家羅林老爺的財產。我肯定會讓你知道,什么叫正義的拳腳相加。”
站在一旁的懷特,沒搭理那邊的事情。
而是望向扎基:“你賣力干活這件事,眾神與我家騎-->>士老爺都看在眼里,證明你是一個可靠的人。所以,羅林老爺給了你特許恩賜。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奴隸,而是隸農。你將被允許進入我的村莊,而且,還能攜帶一個人。”
隸農,神賜之地習慣法新規矩。
這是羅林定制的晉升路線。
奴隸——>隸農…
“…”
扎基楞在原地,他不是因為驚訝。
而是因為,自己這些天沒有白忙活,真的得到了眾神與騎士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