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藥之后,皇帝果然悠悠轉醒。
果然和商鶴想的一樣,皇帝醒過來第一時間就問他昏睡的這段時間里發生了什么。
商鶴趕緊將奏折都送到他面前。
皇帝拒絕所有嬪妃的探視,通通讓她們滾回去。
這些奏折商鶴可是精心挑選過。
果然,皇帝沒看一會兒,就氣地將奏折扔下床。
他強撐著病體,一手抓著床沿,一手緊緊攥著那份奏折,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
“朕還沒死,一封封奏折就跟催命符似的,他們是不是想要催著朕去死!咳咳咳咳……”
皇帝死死捂著胸口,側頭咳嗽,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商鶴趕緊端著茶水走上前,“不過就是些奏折而已,陛下不要為了那些人生氣,您要是實在氣不過,下一道圣旨,奴才立即去處理那些不長眼的大臣們。”
皇帝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欣慰地看著商鶴說:“還是你忠誠,朕昏迷不醒的這段日子,多虧了你,不然這后宮前朝不知要出多少亂子。”
他下旨罰那些為九皇子說話的大臣,不就是明說九皇子沒有機會繼位?
那不就把他唯一的兒子推出來。
萬一八皇子再出意外,他才是真的斷子絕孫。
“皇上夸獎了。”
商鶴就是拿捏了他不敢對那些大臣下手,這才提出那樣的一個建議。
皇帝緩和情緒之后繼續看奏折。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滿臉疲憊地放下奏折,隨口問:“時沅肚子里的孩子處理掉了嗎?”
“未曾。”
皇帝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胸前的錦被也跟著上下起伏,“那時家通敵叛國的證據呢?”
“還未找到時老將軍的私印,故而還需一段時日。”
他瞇起眼睛,銳利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偽造通敵叛國的證據需要多些時日也就算了,為何時沅肚子里的孩子還活得好好的?”
“回皇上的話,皇后娘娘宮里防得很嚴,奴才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廢物。”皇帝厲聲呵斥。
他當然知道除掉時沅的孩子有多難。
他昏迷著,時家估計想要通過皇后這一胎染指皇位,自然是要拼盡全力護著皇后這一胎。
皇帝深吸一口氣說:“你把九皇子叫過來陪朕說說話。”
“是,奴才這就去。”
商鶴退出去,走出養心殿的時候,他讓小太監緊緊盯著,要是有人進去見了皇帝,一定要告訴他。
一炷香之后,商鶴到了嫻貴妃宮中。
得知皇帝已經醒過來,而且要見九皇子,嫻貴妃整個人如臨大敵。
她趕緊讓貼身宮女去取金瓜子。
她塞了一把到商鶴的手里,小聲地問:“陛下剛剛醒來就要見九皇子,他是不是想要對本宮的皇兒不利?”
“娘娘多想了。”商鶴將沉甸甸的金瓜子收起來,笑著說,“皇上這是在關心九皇子,畢竟朝臣們都在勸諫皇上立太子,這時候皇上召見九皇子,那可是好事。”
好事?
嫻貴妃垂下眼瞼,蓋住眼底的殺意。
得知九皇子不會有危險,嫻貴妃讓宮女去帶九皇子過來。
看著皇兒被商公公帶走,嫻貴妃緊緊捏著椅子的扶手。
皇帝這么做分明就是為了拿她兒子當擋箭牌,將他真正的兒子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