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生活的調味劑。
但對現在的林山來說,搞錢才是硬道理。
家里的房子才剛剛起了個框架,后續的門窗、家具、鍋碗瓢盆哪一樣,都離不開錢。
尤其是家里還多了個金貴的“理論派”大小姐。雖然她現在看起來還算好養活,但總不能真讓人家跟著自己一輩子啃窩窩頭吧?
錢!
必須得搞更多的錢!
靠著陷阱打點兔子野雞,雖然穩定但終究是小打小鬧發不了大財。
林山把主意,打到了他之前攢下的那幾張“硬貨”上。
一張,是在圍獵時打到的、皮毛油光水滑的成年狐貍皮。
另一張,則是在陷阱里套住的、品相上佳的獾子皮。
這些東西要是拿到供銷社去賣,錢掌柜那種老狐貍最多也就給你開個七八塊錢還得到處找關系,才能換成不值錢的地方布票。
太虧了!
林山的目標,是那些真正識貨也真正敢出價的買家。
而這種買家,只有一個地方能找到——黑市。
黑市在這個年代,是個禁忌的詞。
它代表著投機倒把,代表著資本主義的尾巴是嚴打的對象。
但同時它也代表著財富,代表著機遇代表著能搞到一切在市面上買不到的稀罕物。
對于黑市的門道,前世跑了半輩子單幫的林山比誰都清楚。
他知道,青山鎮的黑市就藏在鎮子最北頭那個早已廢棄的、據說鬧鬼的“義莊”里。而黑市的頭子是一個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男人,道上的人都叫他“刀疤劉”。
這天下午,林山沒有帶蘇晚螢。
他一個人將那兩張處理干凈的皮子用一塊破布仔細地包裹好,藏在懷里,然后騎上他那輛破自行車再次來到了青山鎮。
他沒有去供銷社而是直接穿過喧鬧的街道,七拐八拐來到了鎮子最偏僻的北郊。
這里,到處都是斷壁殘垣荒草叢生和鎮中心的繁華,仿佛是兩個世界。
一座破敗不堪的院子出現在他的眼前。院墻早已塌了大半朱漆的大門也斑駁脫落,門楣上,隱約還能看到“義莊”兩個早已模糊不清的大字。
林山停下車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人跟蹤后,才推開那扇虛掩著的、發出“吱呀”怪響的大門走了進去。
院子里,比外面看起來還要破敗。
一股混雜著腐朽木料和常年不見陽光的、陰冷的霉味,撲面而來。
院子中央,幾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精壯漢子,正圍著一個火盆烤火一邊烤火一邊罵罵咧咧地打著牌。
看到林山這個陌生面孔進來,他們打牌的動作瞬間就停了下來。
十幾道充滿了警惕和不善的目光像刀子一樣,齊刷刷地落在了林山的身上。
“站住!干什么的?”其中一個光頭大漢,站起身手里還拎著一根明晃晃的鋼管惡狠狠地問道。
林山沒有理他。
他的目光,越過這些人直接落在了正屋堂前那個坐在唯一一張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的男人身上。
那人約莫三十多歲身材魁梧穿著一件黑色的確良褂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從左邊眉骨,一直斜著劃到右邊嘴角的那道猙獰的、如同蜈蚣般盤踞的刀疤。
他甚至都不用猜就知道這位,肯定就是傳說中的“刀疤劉”了。
“劉哥。”林山沖著那人,不卑不亢地喊了一聲“有點好東西想請您給掌掌眼。”
刀疤劉那閉著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一條縫。
他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眸子在林山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
當他看到林山那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和那張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時,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但他沒有立刻趕人。
能在道上混成一方頭子,他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他知道有時候越是不起眼的人,越可能給你帶來驚喜。
“拿出來看看。”他吐出四個字,聲音沙啞像兩塊石頭在摩擦。
林山也不廢話,直接將懷里那個用破布包裹的東西放在了院子中央那張石桌上然后緩緩地,解開了包裹。
當那兩張皮毛油光水滑、品相上佳的皮子,出現在眾人眼前時。
院子里,響起了一片壓抑不住的、小小的驚呼聲。
這些常年在黑市上混的人,自然都是識貨的。
他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兩張皮子,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尖貨”!尤其是那張火紅色的狐貍皮簡直沒有一絲雜毛一看就是從成年大狐貍身上剝下來的!
刀疤劉的眼睛,也終于徹底睜開了。
他從太師椅上站起身,緩緩地走到石桌前。
他伸出那只布滿了老繭和傷疤的大手,先是拿起那張狐貍皮迎著光,仔細地看了看又用手指感受了一下皮毛的厚度和柔順度。
然后,他又拿起了那張獾子皮。
“不錯。”他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都-->>是好東西。說吧,想要個什么價?”
“劉哥是行家我聽劉哥的。”林山沒有報價,而是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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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黑市交易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