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緩緩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臉頰。那清晰的痛感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夢。
所有的怨氣、恨意、不甘,在這一刻盡數涌上心頭,凝聚成了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他緩緩抬起眼,看向還在喋喋不休咒罵的劉蘭芝,眼神里再也沒有了從前的畏縮和恐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深不見底,像長白山老林子里最冷的寒潭,里面翻涌著毫不掩飾的、幾乎要化為實質的仇恨。
劉蘭芝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她被林山這突如其來的眼神嚇了一跳,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這小chusheng今天是怎么了?眼神怎么跟要吃人一樣?
“你……你看什么看?”她色厲內荏地吼道,“還想翻天不成!”
里屋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身材干瘦、滿臉怯懦的中年男人探出頭來,是林山的父親,林建國。
“蘭芝,少說兩句吧……”他畏畏縮縮地說了一句。
“閉嘴!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要不是你這個窩囊廢,老娘用得著受這份氣?”劉蘭芝回頭就罵,把對林山的氣全撒在了丈夫身上。
林建國立刻縮了回去,不敢再出聲。
而一直坐在炕上嗑瓜子的繼弟林寶,則幸災樂禍地吐掉瓜子皮,陰陽怪氣地喊道:“媽,跟他廢什么話,打一頓就老實了!一個碗兩毛錢呢,讓他賠!”
林山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劉蘭芝,前世今生的仇恨在他胸中激蕩,讓他幾乎要忍不住當場扭斷這個女人的脖子。
但他忍住了。
他知道,簡單的殺了她,太便宜她了。
他要讓她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擺脫這個吸血的家,如何活出個人樣!他要讓她為自己前世今生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在劉蘭芝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林山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一不發。
他甚至沒有再看劉蘭芝一眼。
他只是漠然地轉過身,用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一把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目瞪口呆的劉蘭芝。
劉蘭芝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她剛想破口大罵,卻看到林山徑直走向了屋子最陰暗的那個墻角。
那里,靠墻立著一把老舊的單管獵槍。
槍身是暗紅色的木托,槍管因為常年缺乏保養,已經泛起了一層銹跡。這是他親生父親,那個一輩子老實巴交的林場工人,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林山的動作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平靜。
他只是伸出手,握住了那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槍身。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整個土屋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劉蘭芝的罵聲卡在了喉嚨里,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林寶嗑瓜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有些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就連里屋的林建國,也再次探出了頭,眼中滿是震驚。
整個屋子,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手握獵槍的少年身上。
“哥,你……你拿槍干啥?”林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arange的顫抖,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還想動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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