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了命地學習,抓住一切機會做兼職,就是希望能過得體面,能真正地被人看得”。
而這份在知名樂園幻影大世界的暑期工,是她簡歷上頗為亮眼的一筆,更是她小心翼翼維護著的那點關于未來可期的虛幻自尊。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
“蕭洋……他明明可以輕易幫我的!”她選擇性遺忘了是自己先因為嫉妒,而選擇了附和別人的謊。
她只記得蕭洋那平靜移開的目光,那看她如塵埃般的冷漠。
“憑什么?憑什么他們可以高高在上,一句話就決定我的命運?憑什么我努力了這么久,卻還是如此卑微?”
她心不在焉地脫下那身工作服,準備換上自己的舊t恤,就在肌膚接觸到空氣的瞬間――
“年小美同……”休息室的門被毫無預兆地推開了。
年小美嚇得魂飛魄散,驚呼一聲,慌忙抓起剛脫下的工作服死死擋在胸前,驚恐地轉過身,將裸露的背部對著門口,聲音憤怒,
張總!您、您怎么不敲門!請您出去!我要換衣服!”
張總顯然也愣了一下,但目光在年小美那年輕緊致的背脊曲線上逡巡片刻后,非但沒有退出去,反而往前走了半步。
“年同學,別緊張,別怕,”張總緩緩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不悅的響聲,
“今天的事,我也知道委屈你了,你一個臨時工,你也沒辦法,是不是?”
年小美渾身僵硬,恐懼讓她幾乎要尖叫呼救,但聲音卡在喉嚨里,怎么也發不出來。
叫人?然后呢?一個被開除的臨時工,指控樂園的高管?誰會信她?張總有的是人脈和手段讓她聲名狼藉,甚至讓她在這個城市都難以立足。
她仿佛已經聽到了那些充滿惡意的竊竊私語,
“看她那窮酸樣,還想勾引張總?”“被開除了就想賴上領導吧?”……她努力維持的那點可憐的尊嚴,將會被徹底碾碎。
就在她被絕望和恐懼吞噬的邊緣,張總那只戴著明晃晃勞力士金表的手,拿著一個厚厚的鼓鼓囊囊的信封,試圖從側面遞過來,幾乎要碰到她裸露的肌膚,
“這點錢,算是我個人對你的一點補償,拿著,找個好工作……”
那只金光閃閃的勞力士,在昏暗的燈光下刺痛了年小美的眼睛。
她低頭看著自己寒酸的內衣,看著帆布包里那點可憐的家當,再想到蕭洋身邊那些仿佛生活在云端、無需為生計發愁的女性……一種對現實極度的不甘、對金錢和地位的渴望,如同野火般燒盡了她的恐懼。
憑什么她們生來就擁有一切?憑什么我要為了生存丟掉尊嚴后,還要失去一切?
就在張總的手即將觸碰到她的時候,年小美眼底閃過決絕的光芒。
她沒有去接那個信封,反而以極快的速度,用還在微微顫抖的手,摸向旁邊凳子上的舊款手機。
她憑著記憶和感覺,手指在屏幕側邊飛快地按了幾下――錄音功能,啟動。
做完這一切,她將所有的道德、羞恥都強行壓進了心底最深處。
她猛地轉過身,沒有先去穿衣服,反而就那樣站著,任由微涼的空氣拂過肌膚,然后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用充滿暗示的動作,輕輕勾住了張總那條價值不菲的西褲腰帶扣。
她仰起臉,迫使自己迎上張總那驚愕繼而貪婪的目光,聲音柔媚的顫抖,
“張總……只是給錢……就夠了嗎?”
年小美的心在胸腔里狂跳,她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用自己最后擁有的東西,進行一場豪賭。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