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余黨的威逼利誘和暗中窺探,如同跗骨之蛆,讓趙云和蔡琰不勝其煩。雖然紙坊加強了戒備,暫時沒讓對方得手,但這種敵暗我明、被動挨打的局面,讓趙云憋了一肚子火。
“師姐!老這么防著,什么時候是個頭?”這天晚上,趙云巡查完工坊,回到屋里,氣悶地灌了一大口水,“那幫沒卵子的閹狗,就知道躲在陰溝里使壞!有本事真刀真槍干一場!”
蔡琰正在燈下核對賬目,聞抬起頭,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嘆道:“趙師兄,稍安勿躁。他們勢衰,只敢用這些鬼蜮伎倆。我們若沖動,反而容易中計。”
“可總不能一直讓他們這么惡心咱們吧?”趙云一拳捶在桌上,“得想個法子,揪出他們的老巢,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蔡琰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趙師兄所,并非全無道理。被動防守,終非長久之計。若能探明對方虛實,知己知彼,我們方能掌握主動。”
她壓低聲音:“那個姓刁的中間人,是個線索。若能盯住他,或許能順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至少也能知道他們下一步想干什么。”
趙云眼睛一亮:“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師姐,這事交給我!我親自去盯那小子!”
蔡琰有些猶豫:“趙師兄,此事危險,對方是宦官余黨,心狠手辣……”
“放心吧師姐!”趙云拍著胸脯,自信滿滿,“論打架,他們來十個我也不怕!論跟蹤,我在常山打獵的時候,追蹤狐貍野兔的本事也是一流!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見趙云決心已定,蔡琰知道攔不住他,而且這確實是打破僵局的一個辦法。她仔細叮囑道:“趙師兄,萬事小心!以探查為主,切勿打草驚蛇,更不可輕易動手!摸清情況,速回!”
“明白!”趙云重重點頭。
第二天,趙云換上一身不起眼的灰色短打,臉上稍微抹了點灰,打扮成普通苦力的模樣,一大早就悄悄潛伏在紙坊后門附近的巷口。果然,快到中午時,那個刁姓男子又鬼鬼祟祟地出現了,在紙坊周圍轉悠了一圈,似乎在觀察什么,然后鉆進了一條小巷。
趙云屏住呼吸,如同貍貓般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那刁姓男子十分警惕,在洛陽錯綜復雜的小巷里七拐八繞,不時突然回頭張望。但趙云經驗老到,始終保持著安全距離,借助墻角、貨攤巧妙隱藏,沒讓對方發現。
跟蹤了約莫半個時辰,那刁姓男子鉆進了一條偏僻骯臟的死胡同,左右看看無人,推開一扇不起眼的破舊木門,閃身進去。
趙云悄悄靠近,發現這是一處廢棄的貨棧后院,里面堆滿雜物,散發著一股霉味。他繞到側面,找到一處矮墻,輕輕一躍,翻了進去,落地無聲。
他伏在陰影里,仔細觀察。只見院內有一間亮著燈的小屋,里面隱約傳來談話聲。趙云屏息凝神,悄悄靠近,用手指沾濕口水,輕輕捅破窗紙,湊近一看。
屋里坐著三個人。除了那刁姓男子,還有一個面白無須、眼神陰鷙的老者,穿著雖普通,但舉止間帶著一股官宦人家的倨傲,顯然是個有身份的太監!另一個則是個滿臉橫肉、腰間挎刀的彪形大漢,一看就是打手護衛。
只聽那刁姓男子正點頭哈腰地對那老太監匯報:“……干爹,小的按您的吩咐,又去試探了那趙云一次。那小子油鹽不進,還差點動手!看來,利誘和威逼,都對這對硬骨頭沒用。”
那老太監冷哼一聲,尖細的嗓音帶著怨毒:“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他們不識抬舉,就別怪咱家心狠手辣了!”他眼中閃過兇光,“王謙(少府監王少府)那邊指望不上,荀攸、楊彪那些老東西又護著他們……看來,得用點非常手段了!”
他轉向那彪形大漢:“黑熊,人手都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