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趙云趙子龍同志,懷揣著師父“不成功便種紅薯”的終極指示,肩負著才女“沿途輔導學業”的沉重壓力,告別了那只給他帶來“開門黑”的戰斗鵝,終于推著他那兩車寶貴的竹紙,帶著蔡琰小姐,正式踏上了前往洛陽的漫漫長路。
離開常山地界后,山路雖然依舊蜿蜒,但明顯寬闊平整了不少。走了大半日,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相對平坦的河谷地帶展現在眼前。而在這片地帶的中心,一座城池的輪廓在午后的陽光下清晰起來。
“蔡小姐,你看,前面應該就是真定縣城了!”趙云指著前方,語氣里帶著一絲終于見到人煙的興奮。這一路除了山就是樹,唯一的“互動”對象還是那只鵝,可把他給憋壞了。
蔡琰聞,輕輕撩開驢車的布簾,向外望去。只見那城池的城墻不算特別高大,但旌旗招展,城門口車馬行人絡繹不絕,顯得頗有生氣。她微微頷首,輕聲道:“真定乃常山郡治所,果然比尋常村鎮繁華許多。趙師兄,我們或許可在此稍作休整,補充些干糧飲水,也可……試試將這竹紙售賣一些,探探行情。”
蔡琰這話說得委婉,但趙云一聽就明白了。探行情是假,搞點“創收”才是真!師父給的盤纏本來就不多,剛出村又賠了王大媽一筆“鵝神精神損失費”,再不想辦法開源,別說去洛陽,估計還沒走到下一站,他倆就得加入丐幫體驗生活了。
“蔡小姐高見!”趙云立刻表示贊同,“咱們這高科技產品,是得先找個市場試試水!總不能抱著金飯碗要飯不是?”
于是,兩人抖擻精神,朝著真定縣城門走去。
越是靠近縣城,人氣越旺。道路兩旁開始出現一些零散的茶攤、腳店,還有推著獨輪車叫賣瓜果蔬菜的小販。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塵土、汗水、食物和牲畜氣味的、獨屬于古代集市的“繁華”味道。
趙云一邊小心地推著車避開路上的坑洼和可疑的排泄物,一邊好奇地東張西望。他雖然是本地人,但常年待在趙家莊跟著師父習武,進縣城的次數屈指可數,看什么都覺得新鮮。
比如,他看到幾個衙役模樣的漢子,歪戴著帽子,斜挎著腰刀,在城門口對進出的百姓愛答不理地收著稅(或者說,看心情收錢),那副“我是大爺我怕誰”的架勢,讓趙云暗自嘀咕:這公務員態度,擱現代早就被投訴下崗了吧?
又比如,他看到一個穿著綢緞衣服、胖得像尊彌勒佛的商人,正站在一輛裝滿貨物的馬車旁,唾沫橫飛地跟腳夫砍價,聲音洪亮得半條街都能聽見:“什么?這么點路你要五十文?你怎么不去搶!二十文,愛干不干!”趙云下意識地捂緊了自家裝錢的小口袋,深感經商之道,水深莫測。
再看蔡琰,她倒是淡定許多,只是微微蹙著眉,似乎不太適應這嘈雜的環境和不太清新的空氣。她用一方素帕輕輕掩著口鼻,目光更多地流連在城墻上的刻字、官道旁的碑文,以及偶爾走過的、穿著儒衫的讀書人身上。對她而,這里的“繁華”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信息庫。
排隊進城的過程比想象中順利。守門的兵丁只是懶洋洋地瞥了他們一眼,看到趙云身后的鐵槍時稍微警覺了一下,但再看看他那一身樸素的衣著和兩車“不明貨物”(紙在這時代還算稀罕物,小兵未必認得),又看到驢車里坐著一位氣質嫻靜的大家閨秀,便以為是哪個鄉下土財主送女兒出門(雖然方向好像不對),隨意收了幾個銅板的“入城稅”就放行了。
一進城門,仿佛瞬間切換了頻道。喧囂聲浪撲面而來!
叫賣聲、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小孩哭鬧聲、牲口叫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曲熱鬧非凡(或者說吵得人頭大)的市井交響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