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解決錢坤的那天晚上,蘇瑤坐在沙發上,把兩人重逢后的點點滴滴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從暴雨中那個滾燙的擁抱,到林宇說起項目時眼里的光,再到他小心翼翼叮囑“別太累”的溫柔,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早就不是在家人和愛人之間搖擺的小姑娘了,她要的從來都不是什么門當戶對的虛名,而是和林宇一起面對風雨的踏實。
“不能再等了。”蘇瑤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眼底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她換上一身得體的連衣裙,深吸一口氣,抓起包就往蘇家老宅去——今天,她必須跟父親做個了斷。
蘇家老宅的客廳里,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蘇父坐在主位上,手里捏著茶杯,臉色陰沉得嚇人。蘇母坐在一旁,欲又止,時不時給蘇瑤使眼色,讓她別沖動。
“你還敢回來?”蘇父看到蘇瑤進門,冷哼一聲,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濺出幾滴,“翅膀硬了?敢跟你老子頂嘴,還敢偷偷幫那個林宇,你眼里還有沒有這個家?”
蘇瑤沒有像往常一樣低頭沉默,而是挺直脊背,走到客廳中央,目光平靜地看著父親:“爸,我回來不是跟您吵架的,是想跟您好好談談。”
“談?有什么好談的?”蘇父怒氣沖沖,“要么跟林宇斷干凈,我給你安排更好的人家;要么你就別認我這個父親,蘇家沒有你這樣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
“我不會跟林宇分開的。”蘇瑤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爸,我嫁給林宇,不是一時沖動,我知道他現在事業剛起步,出身也不如您期望的那么好,但他有能力、有擔當,對我更是真心實意。這些日子,他遇到那么多困難,從來沒抱怨過,一直咬牙堅持,這樣的人,值得我托付終身。”
“值得?”蘇父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蘇瑤的鼻子罵道,“他一個窮小子,除了會畫餅,還能給你什么?蘇家的家業,你能繼承多少?跟著他,你遲早要吃苦受累!”
“吃苦受累我也愿意。”蘇瑤眼眶微紅,卻沒有掉眼淚,“爸,您一直覺得門當戶對最重要,可您忘了,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不是兩個家庭的交易。我跟林宇在一起,就算住小房子、吃家常菜,我也覺得幸福;可如果讓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就算坐擁金山銀山,我也不會開心。”
“你!你簡直是無可救藥!”蘇父氣得渾身發抖,抓起桌上的報紙就扔了過去,報紙擦著蘇瑤的肩膀落在地上。
蘇母連忙拉住蘇父:“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女兒也是一片心意。”
“心意?她的心意就是胳膊肘往外拐!”蘇父甩開蘇母的手,怒視著蘇瑤,“我告訴你蘇瑤,今天你要是敢踏出這個門,再跟林宇來往,我就沒你這個女兒!家里的財產、你的信用卡,一概沒有!”
這威脅的話,蘇父已經說過無數次,以前蘇瑤聽到會害怕、會委屈,可現在,她只覺得心里一陣酸楚。她知道父親是為了她好,可這份“好”,太沉重,也太傷人。
“爸,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我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蘇瑤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卻依舊堅定,“如果您一定要用斷絕關系來逼我,我只能說,對不起。但我不會后悔,林宇是我這輩子認定的人,哪怕真的跟家里斷絕關系,我也會跟他好好走下去。”
她頓了頓,看著父親鐵青的臉,繼續說:“您總說林宇配不上我,可您有沒有真正了解過他?他為了項目連續加班一周,累得在辦公室睡著了都在說方案;他被您羞辱,卻還是尊重您,從來沒說過您一句壞話;他遇到那么多困難,從來沒抱怨過,反而一直安慰我、鼓勵我。這樣的人,哪里配不上我?”
“我不管他有多努力,出身擺在那兒!”蘇父依舊固執己見,“蘇家的女婿,必須是能給你遮風擋雨的人,而不是讓你跟著他吃苦的人!”
“遮風擋雨?”蘇瑤笑了笑,眼里帶著一絲無奈,“爸,真正的遮風擋雨,不是靠家世背景,而是兩個人一起面對風雨。林宇現在是沒什么錢,沒什么地位,但他有上進心,有能力,他正在努力給我一個更好的未來。我相信他,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樣。”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報紙,輕輕放在桌上:“爸,我今天來,不是要跟您吵架,也不是要逼您接受林宇,只是想告訴您我的決定。我會和林宇好好過日子,也會努力讓您看到他的好。我知-->>道您現在生氣,您可以不原諒我,但我希望您能尊重我的選擇。”
說完,蘇瑤對著父母深深鞠了一躬:“媽,爸,我先走了,你們保重身體。”
她轉身就往門口走,腳步堅定,沒有一絲猶豫。走到門口時,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父親依舊怒視著她,母親眼眶紅紅的,對著她輕輕點頭,眼里滿是心疼和不舍。
蘇瑤的鼻子一酸,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但她沒有停留,擦干眼淚,推開門走了出去。門外的陽光有些刺眼,卻也照亮了她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