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是被手機鬧鐘的震動聲嚇醒的，迷迷糊糊摸過枕邊的手機，屏幕上“715”的數字像根針，扎得他瞬間清醒——距離上班打卡只剩45分鐘，再不起床，這個月的全勤獎就徹底涼了。

他連滾帶爬地從床上彈起來，腳剛沾地就踢到了床底的拖鞋，伴隨著“啪嗒”一聲脆響，手腕上的廉價電子手環也跟著滑到了手肘。這手環是半年前公司年會抽獎送的，除了顯示時間和步數，唯一的“特殊功能”就是夜里會發微弱的綠光，像塊不值錢的熒光石。可今天林宇掃了一眼，那綠光沒了，屏幕暗沉沉的，按了好幾下電源鍵都沒反應，活像塊剛咽氣的電子表。

“得，又省了十塊錢買新的。”林宇吐槽著把環隨手揣進褲兜，沖進衛生間洗漱。擠牙膏時他還在想，這破手環早該壞了，上次加班到凌晨三點，它愣是把時間顯示成了“1500”，差點讓他以為自己熬夜熬穿越了。

胡亂扒了兩口冰箱里剩的面包，林宇背著雙肩包往地鐵站沖。早高峰的地鐵像沙丁魚罐頭，他被擠在角落，臉貼著冰涼的車門，腦子里還在復盤昨天沒改完的文案——客戶說“不夠接地氣”，可到底怎么才算接地氣？是加網絡熱詞，還是把產品賣點寫得像菜市場砍價？他皺著眉回憶上周跟客戶的溝通記錄，明明記得當時客戶說過關鍵需求，可具體是哪句話，怎么想都像蒙了層霧。

“算了，到公司再翻聊天記錄吧。”林宇嘆了口氣，手無意識地摸向褲兜里的壞手環，指尖剛碰到冰涼的塑料殼，腦子里突然“嗡”的一聲，像有人按下了播放鍵——上周客戶會議的畫面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客戶坐在對面沙發上，手指敲著桌面說：“我們的用戶都是剛畢業的年輕人，別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就說‘用一頓飯錢，解決三個月的租房收納’，簡單直接。”

林宇猛地睜大眼睛，心臟砰砰直跳。他試著回憶更久以前的事——半年前部門述職會，王建國在臺上念的ppt內容，甚至連他念錯的那個數據“89%說成98%”，都一字不差地在腦子里浮現。他又想起昨天沒背完的客戶資料，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司簡介、產品參數，此刻像打印好的文檔一樣，清清楚楚地躺在記憶里，連標點符號都沒差。

“不是吧……我這是……開掛了？”林宇盯著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褲兜里的壞手環，突然想起昨晚睡前，手環的綠光閃了三下，還輕微震動了一下，當時他以為是沒電前的掙扎，沒當回事。難道是這破手環搞的鬼？

地鐵到站的提示音拉回他的思緒，林宇跟著人流擠出車廂，腳步都飄了。他一路小跑到公司樓下，在便利店門口停住，從包里翻出上周打印的客戶資料——足足三頁紙，他昨天背了半小時，只記住了前兩行。現在他掃了一眼標題，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復述：“xx科技，2021年成立，主打年輕群體租房收納產品，核心賣點是‘可拆卸、免打孔、承重5kg’，上月銷售額環比增長12%，目標客戶年齡18-25歲……”

他越說越激動，連便利店老板都探頭看了他兩眼，以為這小伙子大清早的在背課文。林宇把資料翻到最后一頁，連最底下的“聯系人：李經理，電話138xxxx5678”都記得分毫不差，甚至能想起打印時紙邊有點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