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帶著王建國和張濤往劉總辦公室走，樓道里的聲控燈被腳步聲踩得一亮一滅，像在給這倆“嫌疑人”拍黑白默片。張濤手插在褲兜里，指甲都快嵌進肉里，王建國則不停地拽領帶，平時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此刻翹起來一撮，活像戰敗的公雞。

劉總辦公室的門沒關嚴，里面傳來翻文件的沙沙聲。林宇剛要敲門，就聽見劉總喊：“進來吧，我等你們半天了。”三人推門進去，就見劉總把老花鏡往鼻梁上一推，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坐，正好我也想聽聽，咱們公司怎么會出‘合同條款自己長腿變數字’的新鮮事。”

王建國剛坐下就想搶話：“劉總，這事是個誤會，都是我一時糊涂……”

“先別急著認錯，”劉總抬手打斷他，目光轉向林宇，“你先說，從頭到尾怎么回事。”

林宇把手機里的錄音、備份合同、操作日志按順序調出來，連趙倩的截圖和客戶的聊天記錄都沒落下，跟播放連續劇似的，把王建國和張濤怎么改條款、刪記錄、想甩鍋的事兒說得明明白白。尤其是播放錄音時，王建國那句“讓林宇背鍋，到時候他跑不了”一出來，張濤的臉瞬間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似的，頭埋得更低了。

劉總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等林宇說完，他把手里的鋼筆往桌上一拍：“王建國！你在公司待了五年，居然干這種拆公司臺的事？客戶要是因為這事兒撤資，你擔得起責任嗎？”

王建國嚇得“騰”地站起來，手都在抖：“劉總，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看林宇剛來沒多久就當主管，心里有點不服氣，想給他個教訓……”

“不服氣就搞小動作？”劉總冷笑一聲，又看向張濤，“還有你，張濤，平時讓你多跟林宇學學怎么做事，你倒好，跟著王建國一起瞎折騰！你就沒想想，這事要是鬧大了，你在公司還待得下去嗎？”

張濤猛地抬頭，眼睛紅紅的：“劉總，我知道錯了，我是被王經理逼的！他說要是我不幫忙，就把我上次算錯報銷的事兒捅出去……”

“你胡說！”王建國急得跳腳，“明明是你自己貪小便宜，算錯報銷還想蒙混過關，我只是提醒你……”

“行了！別吵了！”劉總拍了桌子，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連窗外的鳥叫聲都聽得清清楚楚。劉總喝了口茶，緩了緩語氣：“林宇，這次多虧了你細心，還留了證據，不然公司真得吃大虧。你說，這事該怎么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