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剛把直播復盤報告里的數據圖表調順眼，就瞥見王建國從辦公室出來——那臉色，跟吃了三天過期酸菜似的，綠里透著黑，路過他工位時，眼睛斜得快能看見后腦勺，活像林宇搶了他年終獎里的大閘蟹。

這不對勁。林宇剛端起保溫杯，就聽見茶水間方向傳來“嗡嗡”的壓低嗓門聲，像兩只偷油的老鼠在密謀怎么掀翻油缸。他捏著手環往拐角挪了兩步，耳朵剛貼過去，王建國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就鉆了進來：“你沒看見劉總昨天開會怎么夸他的？‘應變能力強’‘核心人才’，再讓他這么蹦跶，咱倆以后就得蹲茶水間搶微波爐熱飯！”

“可上次改調研數據沒搞垮他，直播還讓他出了風頭……”張濤的聲音帶著點慫，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這次咋整啊？”

林宇心里“咯噔”一下，剛要掏手機錄音，就聽王建國冷笑一聲，那語氣能凍住開水：“急什么？家電項目不是要簽補充合同嗎？你對接的時候，把付款期限從30天改成15天——到時候客戶發現追責，咱們就說是林宇最后審核漏看了，他就算長十張嘴也說不清！”

“改、改合同？這要是被抓包……”張濤的聲音都在抖。

“抓什么包？”王建國壓低聲音，“合同流程是他收尾，你把操作日志刪了，到時候劉總就算想保他，客戶那邊鬧起來，為了公司臉面也得把他開了！”

林宇攥緊手機，指節都發白了——這倆人為了搞他，連公司的誠信都敢賣！正想再聽兩句，口袋里的手環突然輕輕震了一下，像是在拍他胳膊“別露餡”。他趕緊收起手機，裝作剛去接水的樣子，慢悠悠晃進茶水間。

剛擰開飲水機開關，張濤就從里面竄出來，看見林宇，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又趕緊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林、林主管，您也來接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