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雜事一一吩咐妥當,陸景恒轉身就往村西的倉庫趕。他快步走到老槐樹下,解開黑獅子的韁繩,伸手拍了拍馬脖子上油亮的鬃毛,語氣帶著幾分熟稔的安撫:“老伙計,又得辛苦你跑一趟了。”黑獅子像是聽懂了,揚起腦袋打了個響鼻,用溫熱的臉頰蹭了蹭他的手心,格外親昵。陸景恒將裝著金餅的沉重木盒固定在馬背上的馱具里——190塊金餅足有47.5公斤重,也只有黑獅子這樣的神駒能穩穩馱住。他心里盤算著,這些金餅得盡快交給小云變現,畢竟800套裝備的采購量不小,七天的工期又緊,必須趕在第一時間把物資備齊,絕不能誤了跟韓國封君的約定。
淡藍色的光門在現代馬術俱樂部后的樹林里消散,陸景恒牽著黑獅子剛站穩,就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機——屏幕信號滿格,他指尖飛快滑動,撥通了小云的電話。鈴聲剛響半聲,就被對方秒接。
“景恒,你可算肯打電話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卻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意,像被晨露打濕的柳葉,“這大半個月都聯系不上你,我心里一直揪著。你沒真去山里挖金礦吧?有件事……有點棘手,咱們之前說的那些計劃,可能要受影響了。”
陸景恒剛把黑獅子的韁繩在樹上系牢,聞腳步輕輕一頓,眉頭微蹙卻沒露急色,聲音放得平緩:“別急,先穩住神慢慢說。我沒去挖金礦,是順道收了些現成的金餅,安全得很。到底出了什么事?看把你愁的。”他記得小云性子柔,向來不愛給人添麻煩,能讓她這樣憂心,定然是真的難辦了。
“是國際金價的事。”小云的聲音低了些,溫柔的語調里裹著焦慮,“前幾天跟你提的時候還990一克,這才幾天光景,就跌到880元一克了,今天開盤又往下走了點,我看行情圖,一點止跌的意思都沒有,心里特別慌。”
“跌了這么多?”陸景恒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訝異,卻依舊平穩,他抬手輕輕拍了拍馬背上的木盒,又追問,“那生金呢?我手里這些都是老金餅,純度比不上現代黃金,現在行情怎么樣?你別慌,咱們慢慢合計。”
“生金的情況更不好。”小云輕輕嘆了口氣,氣息都帶著無力感,“現在報價勉強到800一克,可根本沒人敢收。圈子里的人都在觀望,誰也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生怕砸自己手里。我爸這幾天都沒睡好,飯也吃得少,天天在廠里盯著那些原料發愁。”
陸景恒心里輕輕一沉,語氣卻更柔和了些:“我記起來了,你上次提過一嘴叔叔收原料的事。是不是當時收的價格不低,現在砸手里了?”他刻意把話說得輕緩,怕加重小云的焦慮。
“是啊,上個月金價漲得穩,我爸聽了熟人的建議,以840一克的價格收了一大批生金,本來想著提純后能周轉開廠里的資金,還能給工人多發點福利……”小云的聲音越說越輕,帶著點委屈的鼻音,“現在跌成這樣,那些貨全壓在庫里了。”
陸景恒指尖輕輕摩挲著木盒邊緣,感受著里面金餅的分量,聲音溫和卻透著篤定:“我這兒正好有47.5公斤生金,你現在給叔叔打個電話問問,要是按600一克的價格轉給你們,他能不能接。讓他提純后馬上拋出去,能不能先把廠里的危機度過去。”
電話那頭忽然靜了下來,只有小云輕輕的呼吸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帶著難以置信的遲疑開口,聲音軟得像棉花:“景恒,你……你說的是真的嗎?600一克?這比現在的市場價低了整整200塊,你那金餅成色那么好,這么賣……太虧了。你是不是特意想幫我們家?”
“談不上特意幫,咱們本來就是互相幫襯的伙伴。”陸景恒的聲音里帶著笑意,溫和又真誠,“你家工廠要是真周轉不開,我以后想提純金餅、采購些物料,不也少了個靠譜的去處?再說,朋友之間本就該在難處搭把手,別把這事放在心上。”
小云的聲音瞬間染上了哭腔,卻依舊保持著溫柔的調子,像含著淚的春風:“景恒,你怎么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我這就去找我爸,他要是知道了,肯定特別感激你。你路上開車慢點開,我在提煉廠門口等你。”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藏不住的感動,尾音都在微微發顫。
“傻丫頭,別光感動,快去跟叔叔說一聲。”陸景恒的聲音里滿是暖意,“我這邊收拾一下馬上就到,你在廠門口等著就行,不用著急。”
掛了電話,陸景恒先小心翼翼地把馬背上的木盒卸下來,抱著送到皮卡車后斗——47.5公斤的重量讓他手臂微沉,卻沒弄出太大動靜。他轉身牽起黑獅子往馬廄走,給它卸下盔甲馬鎧時動作輕柔,又添了新鮮草料和涼白開,輕聲道:“老伙計,先在這兒歇會兒,我辦完事就回來。”黑獅子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聽懂了。
安頓好黑獅子,陸景恒才發動皮卡,車速穩穩的沒開太快。他看著前方的路,心里慢慢盤算:47.5公斤生金按600一克算,正好是2850萬,這筆錢該夠幫叔叔把工廠的窟窿填上了。至于自己,800套裝備每套7600元,總采購款也就608萬,扣除后還剩不少結余,完全夠用。等金價緩過來,這點損失根本不算什么,能幫上小云家的忙,比什么都強。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