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嘍啰連忙端來一碗粥，碗里飄著幾根枯草和碎樹皮，底下沉著十幾粒粟米，跟點綴的石子似的。瓜子早上在柳溪村都吃到嗓子眼了，大哥我吃不下了，在柳溪村吃的太飽了。

啊，吃飽了。。。。大當家一聽眼睛發亮。

“咋樣？柳溪村的情況，跟山下傳的一樣嗎？”大當家往前湊了湊，三角眼里閃著貪婪的光——他早聽說柳溪村來了個“神仙”，日子過得比城主還滋潤。

瓜子抹了抹嘴，激動得手都抖了：“大哥，比傳邪乎十倍！那柳溪村的神君是火神使者，法力無邊，能變出亮晶晶的仙珠，一顆仙珠就能換好幾車粟米！現在村里的糧食堆得比咱山寨還高，頓頓吃純粟米粥，昨天晚上俺還吃了天界的‘神仙面’，那味兒，比過年的臘肉還香！”

大當家的眼睛瞬間亮了，猛地攥緊銅刀：“那村里的防御咋樣？咱帶兄弟們下山搶一把，能不能把糧食和仙珠搶回來？”

“不可！萬萬不可！”瓜子嚇得連忙跳起來，臉都白了，“大哥，您可別糊涂！那神君法力通天，據說一個人就能打垮十萬秦軍，咱這幾十個兄弟過去，不夠他塞牙縫的！”

“哼，謠罷了。”大當家撇了撇嘴，把銅刀往石案上一拍，“哪有人能以一敵萬？多半是那‘神君’故意吹出來唬人的，就是怕有人搶他的好日子！”

“是真的！俺親眼看見他變出整車的鐵鍋和糧食，那光門一開一合，絕不是凡人能做到的！”瓜子急得直跺腳，“大哥，咱歸順吧！歸順了就能天天吃飽飯，不用再扒樹皮、啃草葉，咱的娃也能活下來！”

大當家的臉色“唰”地沉了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石案，發出“篤篤”的聲響。山洞里靜得能聽見松油燈“噼啪”的燃燒聲，過了半天，他才慢悠悠地說：“這事……讓我想想。”

瓜子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心里咯噔一下——他太了解大當家了。在老鴰嶺，大當家就是土皇帝，所有嘍啰都得聽他的，搶來的東西他先挑最好的；可要是歸順了柳溪村，就得聽那神君和村長的，他這大當家的威風，就徹底沒了。大當家不是在“想”，是在舍不得那點權力。

知道勸不動大當家，瓜子只好悶悶地回到自己的小山洞。洞里黑乎乎的，只有一盞松油燈亮著，他老婆“棒槌”正坐在石床邊搓草繩——這女人長得五大三粗，胳膊比瓜子的腿還粗，常年吃樹皮草葉竟也壯實得很，力氣比一般漢子還大。

“咋愁眉苦臉的？跟誰置氣呢？”棒槌抬起頭，聲音跟敲鑼似的，震得瓜子耳朵嗡嗡響。

瓜子反手拿木板堵住洞口，壓低聲音說：“別搓了，趕緊收拾東西，晚上跟我走！”

“走？去哪？”棒槌一臉莫名其妙，手里的草繩“啪”地斷了。

“去柳溪村！”瓜子眼里閃著光，湊到她耳邊說，“那地方有吃有穿，頓頓管飽，不用再餓肚子！你現在就去喊上你哥和你弟，我去叫咱那幾個堂兄弟，晚上在這兒集合，咱自己歸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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