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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石碑上
“王愛英”
三個字,被風雨蝕得邊緣發鈍,卻依舊清晰。指腹順著筆畫摩挲,忽然在碑側摸到一道淺縫,縫里卡著個硬物,摳出來時,鐵銹的粗糙感蹭過指腹,是枚比拇指略大的銅鑰匙,齒痕里還嵌著陳年的泥垢,顯然埋在這兒有些年頭了。
“這是……”
他捏著鑰匙對著光看,鑰匙柄上刻著個模糊的
“陸”
字,是爺爺常用的那種老銅匠打的樣式。
上完墳往山下走,土路被晨露浸得軟塌塌,踩上去
“黏腳”。老房子的木門鎖芯里積著灰,他對著鎖孔吹了口氣,灰簌簌往下掉,陸景恒找到一把廢棄的螺絲刀,用大力氣打開了門鎖。
推開門,風裹著老槐樹葉
“嘩啦啦”
灌進來,地上的落葉厚得能沒過鞋尖,踩上去
“沙沙”
響。西廂房的門在風里晃了晃,他走過去時,屋里光線很暗,只有靠窗的木工臺被晨光映出一片亮。臺上積著薄灰,卻比別處干凈,顯然有人曾刻意擦拭過。半塊沒雕完的梨木牌擺在臺中央,云紋雕了一半,有些地方刻得深,木屑還嵌在紋路里,有些地方只淺淺勾了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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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爺爺的手藝,他小時候看爺爺雕木牌,總愛蹲在旁邊看,爺爺會把雕壞的小木塊給他當玩具。木牌旁放著個巴掌大的樟木盒,盒面雕著簡單的回紋,鎖孔不大不小,陸景恒拿出那把銅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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