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萬鼎的道心哪里是動搖！簡直是山崩地裂、天塌地陷！

“胡說八道，一派胡!”

陸萬鼎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元嬰大圓滿的氣息又爆發了，想要重新掌控住局勢！

什么叫大數據、什么叫平臺經濟、什么叫資產證券化？這些都是花里胡哨的噱頭

他緊盯著陳南，聲音寒冰一樣！

“閣下對本宗的機密了如指掌，對丹藥市場的情況也了如指掌！你是誰？是不是丹王殿的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來破壞我們靈丹宗的間諜？”

這質問一出，響亮得很！陸遠山跪在地上，心跳都快停了，他爹還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間諜？”陳南笑了一聲，那笑聲里夾雜著不屑和憐憫。“陸宗主，你格局就這么點嗎？”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一下。丹王殿？在我看來，它跟你們靈丹宗沒有多大區別。不過就是守著金飯碗討飯的乞丐罷了。

“你！”陸萬鼎氣得胡子都豎起來了，丹袍也鼓了起來！

“給我聽好了！”陳南的聲音忽然拔高，猶如神明在質問凡人！

“怎樣預測獸潮？我告訴你，這不是預判，而是資源交換！天鏡司需要功績，需要剿滅獸潮的戰報！而我們則需要市場！我們提前以成本價把丹藥賣給對方，他們幫助我們清空庫存，開拓銷路！這就是雙贏！明白了嗎？”

“怎么拆分丹方？我告訴你，這不是泄密，這是風險對沖！一張高級丹方，在你手里，一年能煉出幾爐？能賺到多少錢？我把丹藥分成一百萬份，賣給一百萬想要一步登天的散修，每人出一塊靈石，就可以成為九轉還陽丹的股東！這百萬靈石就是我們的無風險啟動資金！我們用他們的錢煉丹，成功了他們分紅，我們拿大頭，失敗了我們只損失時間與精力！這就是金融杠桿！懂不懂！”

“你說丹藥分期是噱頭？我告訴你，這是在制造需求！一個窮鬼，一輩子都買不起你的丹藥，對他來說，你就是個死人！我讓他分期，讓他用未來的收入，買今天的命！他活下來了，變強了，他就得給我當牛做馬一輩子還債！這就是用戶的粘性，懂嗎！”

陳南的語速越來越快，每一個字都像一顆炮彈，轟到陸萬鼎的腦子里！“陸宗主！你根本不懂商業！你只會煉丹！你抱著一堆發黃的丹方，守著一群留不住的人才，眼睜睜看著利潤下降，市場被侵占！你就像一個抱著一箱黃金，卻活活餓死在沙漠里的蠢貨！我給你一張走出沙漠的地圖，你卻懷疑我是來搶你那箱破爛的！”

“真是可笑、可嘆、可憐、可悲！”

陸萬鼎的虛影在玉盤上劇烈地閃爍，好像隨時都會崩潰。活了將近一千年的人，第一次被人當面罵得體無完膚，偏偏……偏偏他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因為陳南提到的那些場景、困境都是他日日夜夜在思考的痛點！

這時，玉盤那邊，陸遠山的母親帶著哭腔的吶喊，就如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轟然降臨！

夫君，你聽到了沒有？你還在執迷不悟嗎？這位前輩每一句話都像珍珠一樣珍貴，都是為了我們靈丹宗好啊！你老是罵山兒不務正業，可是山兒在外面找到了能救我們宗門的活菩薩！你這個當爹的，不但不感激，還要把人家當成仇人？面子就那么重要嗎？比山兒的前途還要重要？宗門的未來重要呢還是它自己重要？！”

婦人哭得撕心裂肺。

陸萬鼎的臉色，從豬肝色一下子變成了慘白色！

看著黑袍人，再看一眼地上眼睛發亮，好像換了個人的兒子，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席卷了他全身。

難道我真的錯了？難道我一輩子堅持的東西，真的……已經過時了？

“好……”許久之后，陸萬鼎沙啞地吐出一個字，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就算你說的都是對的，就算你畫的這些餅都能實現，憑什么？”

他的聲音中帶有一絲最后的掙扎。

”憑什么我要相信你？憑什么要把靈丹宗的未來交到一個避而不談的外人手里？你說的這些風險太大了，要是失敗了，靈丹宗將萬劫不復！”

風險？陳南等到了這句話。

“陸宗主，看來你還是沒有搞懂。這不是選擇題，而是一份通知。不過為了讓你這個老古董放心，也讓我們的首席執行官可以挺直腰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