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他悄悄地往陳南那邊看了一眼，發現陳南沒有反應之后，才接著說：“進入內場之后，我會盡量隱蔽地潛伏著，把所有的重點寶物的交易對象以及最終價格都記錄下來。特別是與魔道命脈有關的戰略物資，我會把情報第一時間傳到司里去。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就會在一些小宗魔修之間的交易中制造混亂，挑撥他們內斗，擾亂拍賣會的秩序……”

他話說得越來越輕，因為他發現，陳南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玩味漸漸變成了憐憫，最后是一種看白癡的眼神。

陸遠山的聲音在陳南的眼下已經干涸了，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赤裸的小丑，在舞臺中央賣力地表演著滑稽的戲。

過了一陣子后，陳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陸主事啊！”

他的聲音雖不大，卻一錘一錘地敲在了陸遠山的道心上。

“我以為天鏡司派來的，就算不是經天緯地的天才，也應該是個會走會動的人才。現在看來，我錯了。你管那個叫計劃？”

陳南呵笑了一聲，那笑聲里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狗看了都會搖頭，你這計劃對狗的智商都是一種侮辱！”

“你！”陸遠山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抬頭，雙眼赤紅，“前輩！你可以辱罵我，但是不能辱罵我們天鏡司的計劃！”

“我侮辱它？”陳南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這是在提醒你這個蠢貨！”

他忽然站了起來，恐怖的氣息又彌漫開來，把陸遠山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第一，效率！”陳南伸出一根手指，聲音陡然變的嚴厲起來，“十年，你知道十年有多長嗎？十年前鬼哭澗門口的那塊石頭都比現在小一圈，你一個元嬰中期的主事，花十年時間去做個服務員、記錄員？你在完成任務？你這是在養老啊！”

陸遠山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煞白！

“第二，可行性！”陳南伸出第二根手指步步逼近！“買個不怎么樣的東西？你認為這是人間的菜市場買的大白菜？把鬼哭澗的魔頭當成了傻子嗎？這里是黑金拍賣會，能進來的人，哪一個不是一方巨擘，哪一個不是身家億萬？你是一個打扮成仆人的元嬰修士，膽小怕事地，去拍一件沒人會看上的垃圾，你覺得別人會怎么想？”

”他們覺得你是鬼鬼祟祟、別有用心！你哪里是潛伏，簡直就是把臥底兩個字刻在了腦門上！”

陸遠山全身打了一個冷戰，頓時汗如雨下。從不曾以這樣的角度去思考過問題！

“第三，最可笑的就是成果，”陳南的聲音像九幽地下的寒風，把陸遠山吹得神魂發抖！

“記錄交易？然后呢？這幾個數字你能報上去，司里就會給你發一朵小紅花，并且夸你一句“干得不錯”，再給你兩塊下品靈石作為獎勵？陸主事，你給我弄明白，我們來干什么的？我們的任務就是梟首，搞錢，搞亂他們的金融秩序，不是來給他們當會計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