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昭很不確定地將這句話說出口,然后猶豫著緩緩抬頭。
    郁夕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夜色深沉,玻璃上倒映出她冰冷的微笑。
    ……
    牧小昭的思緒翻涌著,那些零散的線索終于在她的腦海中串聯成線——
    郁夕頻繁地瀏覽那個隱秘的論壇,深夜對著屏幕冷笑的神情;
    她刻意接近季少鳴,從他那里套取地下交易渠道的信息;
    她突然決定高調出道,甚至不惜在記者面前塑造"備受寵愛的夏家二小姐"形象……
    這一切都不是偶然。
    她早就察覺到了異常,只是遲遲沒有得到清晰地結論——郁夕正在暗中策劃一場足以顛覆夏家的殺局。
    (1)她獲取了互助社的情報。
    郁夕必然長期潛伏在那些極端分子的圈子里,甚至可能偽裝成其中一員,才能如此精準地掌握他們的動向。那些瘋子依然在謀劃著對夏家的報復,而郁夕……在推波助瀾。
    (2)她刻意制造輿論壓力。
    ——高調宣布生日宴、強調夏正衡會出席、甚至故意在記者面前提及"父親對她的關心"……
    這一切都是在逼迫夏正衡必須現身。一旦他拒絕,輿論就會質疑他們父女關系破裂,這對重視形象的夏正衡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3)她為殺手創造條件。
    ——邀請大量賓客、制造混亂場面、讓夏家的保鏢疲于應付……她甚至可能提前泄露安保漏洞。她不是在預防ansha,而是在確保ansha成功。
    然而,這個計劃實在太過危險,各種不確定的因素也非常多。
    郁夕如今仍是夏家名義上的二小姐,若她親手為殺父仇人鋪路,無異于將自己也推向懸崖邊緣——一旦事發,她不僅會失去現有的一切,更可能面臨比死亡更可怕的后果。
    可是郁夕并不在乎這些風險,牧小昭看見,郁夕眼底依然藏著深深的悲傷和仇恨。
    牧小昭突然感到一陣寒意。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郁夕愿意陪她玩"小昭還活著"的游戲,愿意為她買、陪她逛街,甚至縱容她那些任性——那并不是她終于拋棄了理智,而是她讓自己沉溺在幻想的麻醉劑中。
    那雙被仇恨淬煉過的眼神,比冬夜的寒星更冷,比雨后的刀鋒更利。即便笑著的時候,笑意也從未真正觸及眼底。
    "還差一些證據呢……"郁夕的低語再次傳來,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窗玻璃上劃著線,仿佛在計算什么,"人還不夠多……他們還在動搖。"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