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衡端坐在主位的黑色高背椅上,背脊挺直如刀削,目光銳利地掃過熒幕上那些刺眼的標題。
    《夏正衡人體實驗鐵證》、《段珠名下基金會xiqian實錄》……每一個字都扎向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堡壘。
    熒幕的冷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更添幾分深不可測的陰鷙。
    圍坐在長桌兩側的,皆是夏氏家族的核心心腹,此刻卻難掩驚惶,對著屏幕上那些對夏家肆無忌憚的非議議論紛紛:
    “這……這些垃圾!竟敢如此污蔑家主!”
    “簡直無法無天!這論壇不是早就被我們‘關照’過了嗎?怎么還能蹦跶?”
    “看這個發帖時間,是昨天凌晨!誰給他們的膽子?背后肯定有推手!”
    “關鍵是內容……雖然大部分是捕風捉影的垃圾,但有幾條……措辭和指向性,太精準了,不像是普通受害者家屬能編出來的……”
    會議室里充斥著壓抑的嗡嗡聲,恐慌和憤怒像無形的潮水在蔓延。
    “夠了。”
    夏正衡的聲音不高。
    僅僅兩個字,就讓所有議論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帶著些許敬畏。
    他緩緩抬起眼皮,視線掃過噤若寒蟬的眾人,最終落在立于他側后方的貼身秘書身上。
    “匯報。”夏正衡簡意賅。
    秘書立刻上前一步,身體繃得筆直:“是,先生。關于這個‘互助者之聲’論壇,我們一直通過技術手段進行監控和引導。
    “過去一年半,該論壇活躍度極低,新帖近乎絕跡,原有的核心成員也大多沉寂或失聯,整體處于可控的‘半死亡’狀態。”
    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組織更壞的消息:“但就在最近三天,情況急轉直下。一個全新注冊的id,用戶名‘沉默的傍晚’,突然在論壇發帖。”
    秘書操作手中的平板,熒幕上立刻跳轉到一個帖子。標題樸素卻帶著錐心之痛:《祭奠:被夏和醫療‘志愿者’項目吞噬的母親》。
    “這個帖子本身內容并無特別‘新意’,類似指控我們處理過很多。”
    秘書語速加快,“但關鍵在于,它迅速引起了論壇殘存用戶以及一些潛水者的強烈共鳴,被大量頂帖回復,熱度異常飆升。緊接著,就在熱度達到頂峰時,‘傍晚’賬號連續發布了數條所謂的‘內幕消息’。”
    “特別是這些內容。”
    熒幕上再次切換,幾條被高亮標注的帖子被放大:
    《關于‘志愿者’篩選標準中未公開的附加條款(內部通訊記錄節選)》
    “雖然缺乏直接定罪的鏈條,也并非最核心的機密,但經初步核實,其中披露的某些操作細節、時間節點以及……指向先生您個人的具體指令痕跡……都是真實的。絕非外界捕風捉影能編造出來的東西。”
    會議室內死一般的寂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剛才還憤怒的心腹們,此刻臉上血色褪盡,只剩下震驚和后怕。
    真實性!
    這才是最致命的地方!如果對方能拿出這些“邊緣但真實”的東西,誰能保證他手里沒有更致命的?
    夏正衡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真實……”他低聲重復著秘書的話,聲音冷得像冰,“不是決定性證據,但確實……是當年流程中存在的碎片。”
    他緩緩抬起眼,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們的皮囊,直抵靈魂深處。
    “按理說,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連同可能存在的記錄痕跡,當年都處理得非常小心、非常徹底。不是核心圈層或者直接經手人……絕不可能接觸到。”
    他身體微微前傾,壓迫感瞬間彌漫整個空間。
    “既然如此,”
    夏正衡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探照燈,緩緩掃過每一張或驚惶或茫然的臉,
    “這個‘沉默的傍晚’……他手里的東西,是從哪里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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