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夕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猛地按住安斕的手腕,力氣用得有些大。
"安斕,你確定?"
安斕吃痛地抽了口氣,但還是接著說:"我媽說夫人那時候總喜歡把頭發挽成這個樣式,而且你看她搬用東西時的姿勢——"
視頻定格在那個模糊的側影。
郁夕死死盯著屏幕,看著那個穿著白褂的女人在面包車旁快速走過,那個埋藏在記憶中的面孔開始不受控制地浮現。
“郁子瀟……”她不知是在和安斕講,還是對自己說,“不,郁子瀟她不可能做這些……”
安斕有些詫異。
郁夕一向都對夏家的事情很淡,卻沒想到談及郁母時,她臉上露出了安斕少見的不安。
她搞不懂小姐在想什么,作為女傭兼秘書,她只想完成自己的任務。
“互助社煽動了許多人加入抗議。現在事態發展越來越嚴峻,不少夏和集團的合伙人也對夏家產生信任危機。
“夏家主對此頭疼得很,這幾天上上下下都在不斷地開會,我也借此聽到了一點內情……”
安斕咽了口唾沫,似乎在猶豫是不是要把話講下去。畢竟,這不是夏正衡希望郁夕聽見的內容。
這時郁夕把目光轉過來,紅瞳中帶著隱約的威壓。
安斕心虛了。
“我聽說的是夏家主似乎……似乎正在嚴查的那個視頻的來源,包括夫人當年的事。”
“當時夫人應該正在m大附屬醫院做訪問學者,而那家醫院,正是夏和集團最早投資的三甲醫院之一。"
聽到這話,郁夕突然站起身,黑色西裝下擺帶起一陣風。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的風景。
玻璃倒影里,她的臉色蒼白得可怕。
她確信自己并不愛那個瘋掉的女人,是的,她不愛自己的母親。
可那個女人在郁夕心里卻有著特別的位置。
盡管胡亂語,盡管神志不清——那個瘋女人,是郁夕童年某種期望被愛的寄托。
只可惜,她最后也沒有得到那個女人的回應。
盡管如此,郁夕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只要一提到郁子瀟的名字,她就會產生一種莫名想要逃離的感覺。
希望被愛,和恐懼,同時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是這個原因嗎?
郁夕摁了摁太陽穴,把自己從胡思亂想中抽出來。
"接著說,互助社公開的證據還有什么?"
"目前還沒有確鑿證據,但他們暗示……有藥物清單和交易記錄。"
安斕猶豫了一下,"最麻煩的是,今早已經有記者在打聽郁教授當年突然終止學術合作的原因了。"
“家主正聯系法務部準備聲明,就說夏和集團將對惡意造謠者追究法律責任……"
“好,我知道了。”
郁夕嘆息了一聲,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聽下去,“夏正衡的事情我暫時不想聽,你把他們作證用的那些文章,都拿來讓我看看吧……”
……
當郁夕終于處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時,窗外早已華燈初上。
她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這才驚覺時間已是夜里。
下意識摸出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十幾通未接來電,全部來自那家她特意為牧小昭預定的米其林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