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終于徹底發作。
牧小昭的視線逐漸模糊,整個人像被抽走骨架的布偶,連睫毛都沉重得抬不起來。
可是她不想睡,她直愣愣望著郁夕,強行把困意壓了下去。
為什么?
先前做的那些事,全部白費了嗎?
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努力,郁夕的病嬌還是一點都沒治好,反而更嚴重了。
她又回到了讓她恐懼的禁閉囚籠,看著郁夕瘋狂而墮落的模樣,被那種病態的愛不斷蠶食身體和靈魂
。
牧小昭覺得自己應該是厭惡的。厭惡被這樣囚養、束縛、調弄,連生而為人的尊重都得不到,只能不斷地接受羞辱。
但她發現她做不到恨郁夕。
“小昭,很快就好哦……”
昏暗的房間里,那個黑發少女小心地將綢帶系在牧小昭的手腕上,又抬起來仔細檢查,像是生怕哪里有疏忽。
牧小昭半瞇著眼,輕微喘息,某個瞬間,她看見郁夕眼角泛著微光——那是還未擦干的淚痕。
啊……郁夕剛才在哭嗎?
難怪剛醒來時她發現臉上濕乎乎的,而郁夕眼眶里微微發紅。
牧小昭的心臟忽然揪緊了,恐懼和心疼的情緒混雜在一起,讓她喉嚨發澀。
"郁夕……"她努力擠出聲音,卻細如蚊吶,"你別哭……"
郁夕的動作頓住了。她垂下眼睫,溫柔地撫過牧小昭的臉頰,陰影遮住了眸中暗涌。
"別擔心,我沒哭,"郁夕輕聲說,"只是有點累了。"
牧小昭想搖頭,想伸手擦掉那礙眼的淚痕,可身體沉得像浸在水里,連呼吸都變得緩慢。
“我……不會走的……”她斷斷續續地說,每個字都耗費了巨大的力氣,“所……別這樣……”
郁夕沒有回答,只是將綢帶系成漂亮的結,然后低頭吻了吻牧小昭的臉頰。
她的唇很涼,像夜露落在皮膚上。
"睡吧,小昭,"她喃喃道,手指穿過牧小昭的發絲,"等你醒來,一切都會變好的。"
牧小昭想再說什么,可黑暗已經攀上視野的邊緣,意識漸漸被困意淹沒。
她感覺郁夕的吻如羽毛般落在她的眉心、鼻尖,最后停在唇上,溫柔得讓人心碎。
在徹底墜入夢境前。
牧小昭聽見郁夕的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我會讓你幸福的……小昭……只看著我一個人就好……”
……
等到牧小昭徹底陷入沉睡,郁夕才終于起身,開始仔細布置這個即將成為她們“家”的房間。
她關小昭進來時太過心急,窗戶和門還沒來得及加固,甚至連基礎的防護措施都沒有做好。
郁夕低頭凝視著床上熟睡的少女,指尖輕輕拂過她的鼻尖,眼底翻涌著病態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