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珠和夏素衣立刻配合地端起杯子,三只酒杯再次齊齊朝向郁夕,像是一場精心排練過的戲碼。
“是啊郁夕,我雖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但一直把你當親女兒。”段珠的聲音刻意放軟,帶著虛假的關切,“聽你爸爸的話吧,他是為你好。”
“妹妹,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夏素衣適時接話,笑容溫婉,“但在國外有什么煩惱,隨時可以找我傾訴的。”
郁夕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枝形吊燈投下冰冷的光,餐盤里的死物早已失去溫度,窗外的城市風景一成不變,玻璃窗上是自己模糊的影子。
而眼前的三張臉,帶著如出一轍的假笑。
那一刻,郁夕恍惚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在那座華麗卻死寂的莊園里被排擠、被忽視的歲月。
這里不是她的家。
這些人,也絕不是她的家人。
“呵。”
她冷笑一聲,搖搖頭,將視線挪開,就像看不見那些酒杯一般。
“我身體不太舒服,吃不了海鮮,失陪了。”
她淡淡丟下了一句,在那三人的注視中站起身,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背后。
“那郁夕!出國的事情怎么辦!”
夏素衣顯然有點急,連音量都超出了平時的控制。
“我拒絕,”郁夕回答得很干脆,“夏素衣,要怎么做你隨意——重新偷走我的生活費,或者在學校里重演你的把戲。我都不會離開這座城市。”
黑發少女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夏素衣一個人,臉青一陣白一陣。
……
回到出租屋公寓里時,郁夕心情非常差。
果然一旦回到夏家,就等于重新回到了那個男人的控制之下。
她本來寧愿過得艱苦一些,也不愿成為那些人的傀儡,但事與愿違,就算能贏得了夏素衣一時,只要夏正衡站在自己大女兒那邊,郁夕永遠都是被排斥出去的那個。
郁夕再怎么聰明,終究還是人單勢孤。
她曾經想過從接手夏家的產業開始,慢慢將夏素衣的部份卷入自己囊中。
但夏正衡是不遜于她的老狐貍,最開始就避開了讓她接觸核心產業,小心地控制著她的權力。
甚至,夏正衡還想借著合同的事將她送出國,那感覺就像是既要討得她的好感,又對她避之不及。
郁夕回到自己的睡房里,在抽屜里翻找暗房鑰匙。
她討厭這世上的一切,只有那個有關牧小昭的博物館,是治愈她靈魂的空間。
金屬鑰匙碰撞的聲音嘩啦作響,郁夕拿出了鑰匙的時候,卻發現抽屜里還放著另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文件夾,看起來有些眼熟,似乎是安斕幫她搬家的時候順帶拿過來的。
郁夕本來想隨手放在一邊,但文件夾標簽上的三個字,卻吸引了她的目光。
“郁子瀟?”
她情不自禁念出了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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