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聽器壞了,郁夕其實沒有特別擔心。
因為類似的監聽器在牧小昭的鞋子、緞帶、貼身手鏈上還有三個,隨時都能監聽牧小昭的一舉一動。只是那天很巧的牧小昭換了運動鞋,散發,剛拆了手鏈,只背了書包。
它們做了精密的偽裝,郁夕有自信,竊聽器就算掉出來也不會被發現。
真正令郁夕不安的,是中斷前的對話內容。
她在腦中快速回放最后三十秒錄音:
"牧小昭?"
"是我,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不會又是你們的感情問題……"
……
又是那個礙事的家伙。
郁夕皺起眉,銀牙咬得很死。
"季,少,鳴。"
她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個名字,平光鏡后的雙眸中露出幾縷寒意。
小昭,你就這么養不熟啊。
我幫你還了錢,照顧你,在學校盡心對你好,而你轉頭就背著我和其他人說話。
你明明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為什么還要和那個男人聯系?
幫忙——有什么忙是我不能幫你的嗎?
感情問題——我們的感情怎么可能有問題!
郁夕越想越難受,眼眶逐漸變紅,她忽然推開椅子站起身,從衣柜里抽出牧小昭那條睡裙,抱入懷里吻了吻。
“小昭,小昭……”
她反復念叨牧小昭的名字,聲音有點顫抖。
“我那么愛你,把我能做的一切都做了……
“花掉幾百萬幫你處理債務,熬夜給你整理復習資料,費盡心思準備你喜歡吃的東西,把學校里那些對你不好的流抹除,每天都努力扮演你溫柔的女朋友……
“我還以為……還以為我這么努力,你就會慢慢接受我……”
“結果都只是我的一廂情愿嗎?”
聲音越來越微弱,一滴淚珠落在了粉裙布料上,暈開深色的圓點。郁夕突然低頭,發狠地咬住那塊布料,犬齒隔著棉質面料磨蹭。
“在我面前裝得乖乖的很聽話……其實小昭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對嗎?”
想起平日疏離于人群之外的自己,又想起那個眾星捧月般的季少鳴。
帥氣的外貌,挺拔的身形,不輸于自己的學習成績,在學校里被無數女生暗戀追捧。
那個男人明明都沒為小昭做什么,但小昭卻會主動打電話讓他幫忙。
郁夕很早就發現,牧小昭對季少鳴說話時,從來不會像對她那樣,帶著小心翼翼的呼吸顫音。
原來只有我是被你特別疏離的……嗎?
“小昭,小昭,你有多久沒說讓我幫你忙了?”
“我有很多錢,也有能力,可你卻幾乎從不主動找我。”
“求你了小昭,讓我為你做點什么吧?你需要我,小昭,你需要我知道嗎?求你一直需要我吧?”
“不要去其他人那里,一直留在我身邊,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嫉妒感讓郁夕幾乎要發狂,那些牧小昭會突然拋棄她、離她而去的想象,又開始在腦子里亂撞,撞得她胸腔生疼。
郁夕很害怕,害怕得心肝都在疼。
如果牧小昭真的更喜歡季少鳴,或者其他什么人的話——不,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