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惱怒的郁夕,她想了很多東西。
雖然她一直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吐槽郁夕,每天都發著想要辭職的牢騷,可是一旦郁夕真的要她離開,安斕腦子一下全亂了。
留在郁夕身邊,是安斕母親的囑咐。
安家世代為郁夕家族的仆人,安斕成為女傭,也是女承母業。
只可惜當郁夕的母親死了之后,郁夕執意離開家族,而她便也聽從母親的安排,跟著郁夕跑了出來。
安斕曾天真地以為,她們做一輩子主仆,即便有爭吵,有矛盾,也總能和好如初。
然而,此刻的郁夕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決絕。
“小姐,請您再考慮一下吧……我不想就這樣離開。”安斕的聲音幾近哀求。
“我已經考慮完了,你走吧。”
郁夕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安斕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郁夕這次是認真的,毫無回旋的余地。她抹去眼角的淚水,默默回到房間收拾行李,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腳心生疼。
“我可以搬出去,但至少……不要解雇我好嗎?”
她非常不解。
她只是看了一眼那個少女,只是不想讓郁夕在錯誤的深淵中越陷越深,為什么郁夕會這么生氣?
從前她不小心弄壞郁夕的項鏈,洗壞郁夕的連衣裙,甚至摔碎作為郁夕母親遺物的相框,郁夕都不曾對她發怒過一次。
但這次不一樣,她知道郁夕真的生氣了,非常生氣。
“至少讓我為您繼續工作……如果、如果您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我……”
郁夕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安靜地站著。
安斕知道自己等不到答案,默默低下頭,走了出去。
……
見安斕離開,郁夕的心情也并未輕松。
她走到緊閉的房門前,開鎖,牧小昭正坐在里面,神情復雜。
“你把她趕走了。”牧小昭低聲道。
她剛才已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事情的來龍去脈她也一清二楚。
“嗯。”郁夕淡淡應了一聲。
“那個女生叫你‘小姐’……郁夕,你到底是誰?她真的是你的舍友嗎?”牧小昭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
“誰知道呢?”郁夕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并不重要。我們該吃午飯了。”
她將飯菜推到牧小昭面前,語氣不容置疑。
牧小昭知道自己無法反抗,只得低下頭,機械地咀嚼著食物,盡管那飯菜對她而味同嚼蠟。
她拆開盒飯正吃著,忽然,唇邊被塞來一塊紅燒土豆。
“吃。”
郁夕一副要喂她的姿勢,牧小昭把脖子向后一縮,躲了過去。
“那個啊……吃飯我自己來就好。”
“為什么?不也一樣是吃嗎?”
“總之讓我自己吃飯……”
郁夕悻悻放下手,但還是把一盒菜推到了牧小昭面前。
“好吧,那你嘗嘗這個。”
牧小昭這才注意到,郁夕帶回來的飯菜剛好都是她平時愛吃的,而且店鋪的名字,正是之前和舍友去過的那家餐廳。
難道說是巧合嗎?
“嗯……”
牧小昭努力地吞咽著,不想去深究這個問題。
從前和舍友待在一起好吃的飯菜,如今和郁夕一起吃,卻變得滋味怪怪的。
但她知道郁夕一直在盯著她,她沒有不吃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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