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寫字寫累了,想起來溜達溜達……師傅,你的字也太丑了吧!”
    劉根來的字已經夠丑了,他上一世學習本來就不咋樣,需要寫字的時候又少,那筆字簡直就跟雞爪子刨的似的。
    可跟金茂的字一比,他都能算上書法家了。
    怪不得金茂教他東西的時候都是口述,從來不寫字,鬧了半天是怕有損師威。
    還是個連長呢!
    他用腳丫子夾著筆,都比金茂寫的字好看。
    劉根來這話一出口,不光正在登記的,就連后面幾個排隊的也湊了上來,想看看金茂的字有多丑。
    金茂臉上掛不住了,一巴掌把劉根來的帽子扇掉了,又兩眼一瞪,訓斥著那幫看熱鬧的。
    “看什么看?都給我老老實實排隊去!”
    他這一發火,立馬把看熱鬧的都鎮住了,一個個的都老老實實的排隊了。
    “還不去把帽子撿起來?”金茂又踹了劉根來一腳。
    這就破防了?
    師傅也太不經逗了吧!
    劉根來腹誹著撿起帽子,重新戴好。
    一旁的于進喜和齊大寶都在憋著笑,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這倆貨肯定少不了挖苦他一通。
    金茂知道劉根來肯定沒說實話,他也沒再問,跟周啟明一樣,他也在擔心饑餓的盲流會躁動。
    廣場上的盲流越來越多,幾百人一起躁動,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周啟明的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鐘,廣場一角就支起了一口大鍋。
    劉根來瞥了一眼,鍋應該是從派出所廢棄食堂里摘下來的,鍋下面的爐子應該是從門衛室拿來的。
    兩個留守派出所的公安一人拎了一桶水,加到鍋里。
    盲流們都看到了這口大鍋,雖然不知道公安在干什么,卻也轉移了他們不少注意力。
    又過了十來分鐘,兩個街道辦的人騎著自行車,馱著兩個麻袋匆匆趕了過來,其中一個人是街道辦主任,一個四十左右歲的中年婦女。
    周啟明之前跟她交流的時候,劉根來聽了一耳朵,周啟明喊她趙主任。
    趙主任一下車就招呼著周啟明,兩個人商量了幾句,周啟明就拿起一個麻袋,把里面的糧食往鍋里倒了一半。
    這會兒,水也燒開了,糧食往鍋里一倒,頓時蒸汽竄起,一股獨特的氣味順風飄散開來。
    劉根來聞著有點像老王頭熬豬食的味道,卻又不全是。
    那是吃的!
    廣場上的幾百盲流頓時一陣騷動,一個個的全都眼巴巴的朝這邊看著。
    “大家不用急,都有份兒。”
    趙主任站上花壇,對著鐵皮喇叭大聲說著。
    “這些糧食是站前派出所得同志集體捐獻的,周所長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就想在你們上車之前弄點糧食給你們填填肚子。
    我把丑話說在前頭,聽吩咐的人才有吃的,不聽吩咐的,就算餓死,也吃不到一粒糧食。”
    派出所集體捐獻的?
    周啟明找的這個借口不錯。
    劉根來剛暗暗松了口氣,卻見一旁的金茂瞥了自己一眼。
    不用猜也知道,金茂肯定是想到了那兩袋糧食都是他拿出來的。
    馮偉利他們雖然不知道那些糧食是哪兒來的,但都知道肯定不是派出所捐獻的。
    他們就是派出所的公安,捐沒捐糧食,自己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