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眼前這個高高大大的年輕人,端詳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問:“你是……柱子?”
    “師娘,是我。”傻柱喉嚨一哽“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十年來的委屈、憤怒、悔恨在這一刻全涌了上來,眼淚當場就掉了下來。
    何雨水也是滿臉是淚跟著跪了下去。
    “哎喲!你這倆孩子!快起來!這是干什么!”師娘嚇了一跳,趕緊去扶他們。
    這時,一個身板硬朗、精神矍鑠的老頭從屋里走了出來,正是譚中樹。
    他看到跪在地上的傻柱,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你還有臉來?你不是怨我嗎?十年了!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師傅?”譚中樹的聲音里壓著火。
    “師傅!”傻柱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不是我不想來!是一大爺…呸!是易中海那個王八蛋!他跟我說我爹跟著寡婦跑了,您覺得丟人l把我逐出師門了!不讓我再登譚家的門!”
    “什么?!”譚中樹如遭雷擊,他瞪大了眼睛
    “他……他真是這么說的?”
    “句句屬實!”傻柱哭著喊道。
    “放他娘的屁!”譚中樹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椅子。
    木頭椅子“哐當”一聲砸在地上,嚇了眾人一跳。
    “這個挨千刀的易中海!當年明明是他跑到我這兒來,說你爹跑了你小子遷怒于我,怨我這個當兄弟的沒看住你爹,說你何雨柱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我譚中樹!我……我……”譚中樹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傻柱的手都在抖。
    師娘在旁邊也氣得直掉眼淚,她一拍大腿,罵道:“我就說這易中海不是個好東西!當年你爹剛走,廠里食堂大廚的位置本來是要讓你接班的,就是他易中海在中間攪和,說你年輕壓不住場面,硬是把你從準大廚給擼下去,讓你當了個學徒工!”
    “這個畜生,他這是要斷你的根啊!”
    在當時的國營單位,“接班”是一種普遍的人事制度。
    老師傅退休,其崗位往往會由他最得意的徒弟或者自己的子女接替。
    尤其是在技術崗位上,這幾乎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食堂大廚是一個油水豐厚、地位頗高的“肥差”,能夠順利“接班”意味著一輩子的前途都有了保障。
    易中海的阻撓,等于直接斷送了傻柱本該擁有的光明前程。
    “什么!”傻柱猛地抬起頭,這個消息比易中海貪錢更讓他震驚。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他一身廚藝不比任何人差,卻在食堂后廚熬了那么多年還是個普通師傅,連個班組長都沒混上。
    原來根子在這兒!
    “師傅!師娘!”傻柱什么都明白了,他對著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我錯了!我傻!我被那個老王八蛋騙了十年!”
    譚中樹上前扶起他,看著自己這個失而復得的徒弟,老眼含淚。
    “起來!是個爺們就別哭!這筆賬,咱們得跟他好好算算!”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對傻柱說:“你爹的事,處處透著蹊蹺。你現在就去廠里請假,開介紹信,去保定找他!我倒要看看,他何大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他又對師娘說:“讓雨水先住咱這兒,有我跟你師娘在,我看誰敢欺負她!”
    “好!”傻柱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
    他把何雨水安頓在師娘家,千恩萬謝之后,轉身大步走出院子直奔軋鋼廠。
    他要去請假!
    他要去保定!
    他要把這十年的糊涂賬,一筆一筆地全都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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