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軒則把在日本收集的資料整理了記記一箱,有日軍的演習報告、武器參數表,還有他偷偷抄錄的日本陸軍省的布防草圖。他還托人買了本德語詞典,正抱著啃得津津有味,雖然那些彎彎曲曲的字母看著比日文還頭疼。
出發前一晚,兩人在宿舍里喝了點酒。沒有多余的話,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碰杯,仿佛要把這幾年的情誼都融進酒里。
“到了日本,別總跟人打架。”李宇軒叮囑道,“少東家,上次你跟日本學生爭‘甲午戰爭誰對誰錯’,差點動了手,忘了?”
蔣銳元撓撓頭:“知道了。那你到了德國,也別總悶頭看書,多出去走走,聽說柏林的軍械展很有名,多拍點照片回來。”
“放心吧。”
第二天清晨,學堂門口停著兩輛馬車,一輛去天津港,乘海船赴日本,一輛去上海,轉乘郵輪前往德國。
“一路保重。”蔣銳元翻身上馬,回頭對李宇軒揮手。
“你也保重。”李宇軒站在馬車旁,目送他遠去。
馬蹄聲漸遠,蔣銳元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李宇軒深吸一口氣,登上了前往魔都的馬車。
車輪滾滾,載著他駛向不通的方向。車窗外,保定的街景緩緩后退,學堂的銀杏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像在為這對少年人送行。
李宇軒靠在車窗上,望著遠方。他知道,日本和德國,代表著兩種截然不通的軍事l系——日本學西方卻保留著武士道的狠勁,德國則以嚴謹的參謀制度和強大的工業為根基。去德國留學,或許比去日本更能學到“強國之術”,但也意味著他將離這片熟悉的土地更遠,離那些即將到來的風暴更遠。
這回我可真要在德國孤軍奮戰了。他在心里默念,嘴角卻忍不住揚起。不管怎么說,能去看看那個工業革命的發源地,看看真正的歐洲強軍是怎么運作的,總歸是件值得期待的事。
馬車駛出保定城,駛上通往上海的官道。前路漫漫,隔著萬水千山,但李宇軒的心里卻很踏實。他知道,自已和校長就像兩顆被風吹向不通方向的種子,暫時分開,是為了將來能在更廣闊的土地上扎根、生長,最終長成能為這片苦難的遮地遮風擋雨的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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