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的拘留室內,男人衣衫凌亂,襯衫的扣子被粗暴地扯開,向來一絲不茍的頭發也散亂地垂落在額前,渾身都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狼狽。
前方那扇金屬門開合的刺耳聲讓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片刻后眼神便一眨不眨地定格住了。
“你來干什么?”凌燼墨盯著緩緩走近的凌璐,徹夜未眠使得他的眼中布滿密密麻麻得紅血絲。
“你現在看到我這樣,應該很得意吧?但是我告訴你別高興得太早,今天這筆賬等我出去了,遲早跟你算清楚!”
凌璐跟他隔著一張桌子坐下,神情淡然,沒接他的話茬而是重新起了一個話題。
“知道你為什么會被關進來嗎?”
凌燼墨瞪著她,覺得她在明知故問,“你又在玩什么鬼把戲?要不是你,我能被關?你現在假惺惺的出現在這里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吧!”
“知道你蠢,但沒想到你這么蠢,真不知道凌家的公司被你管理到現在是怎么沒破產的?”
“你!”凌燼墨氣得一拍桌子想要站起來,卻忘了手銬在身根本動彈不能,只是手腕上徒增了兩道紅痕。
“我今天來也不想跟你掰扯那么多,我就幾句話,說完就走。”
凌璐拿出兩份文件放到他面前。
其中一份是凌琳江家的合同,還有一份是跟盛明世的合作協議,這些都是她用手機在凌琳的保險柜里拍下來之后復印出來的。
“這里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真正想要把凌家搞垮的人是誰,你最應該埋怨的人是誰。”
凌燼墨拿起桌上的文件,一目十行地掃過去,手上的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不,這不可能?怎么可能會是凌琳?”
他猛地抬起頭,眼尾猩紅地看向凌璐,“我知道了,這肯定又是你挑撥離間的手段
!”
“這些東西都是你一手捏造的,對不對?想把臟水潑到凌琳身上,別妄想了!琳琳跟我相處了二十多年,她是什么性格我最清楚,她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凌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那張破綻百出又慌亂的臉,笑得十分明艷。
“大哥,你不相信就不相信,說話這么大聲,情緒這么激動干嘛呀?”
她一手托腮,笑瞇瞇地接著開口。
“其實你自己心里也懷疑吧?為什么凌琳這么多年都對公司的事情不上心,偏偏對這個項目這么熱情,天天跑上跑下?”
“為什么凌琳會跟江家的人搭上線?江家是什么地位的家族?那可是上京名門,怎么偏偏看中了什么都不懂的凌琳作為合作方?”
“這一切你難道從頭到尾都沒有過一點懷疑嗎?”
話音一落,凌燼墨宛若被打中死穴的刺猬,渾身豎起的是尖刺都萎靡了,低著頭不說話。
凌璐從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但顯然她想要的結果并不是這么簡單。
她非要把那些齷齪,全部都撕扯開,掰碎了攤到凌燼墨面前。
“你心里明明就對凌琳有懷疑,但你還是聽了她的建議去做這個項目,為什么呢?”
“因為你貪啊!你看到明峰這個項目有賺頭,江家的勢力好巴結,所以你就在心里安慰自己,沒關系,萬一都是你多想了呢?萬一沒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