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的修養，凌璐臉色依舊沒什么很明顯的好轉。

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像蒙塵的白瓷，透著一股病態的柔弱。

可偏偏她的眼睛又是雪亮的，閃著堅韌的光，讓人聯想到隆冬中傲立的白梅。

一進門看到親妹妹這副態度的凌燼墨皺起眉，冷漠的面具上出現裂痕。

“要不是媽的交代，你以為我會過來？”男人冷嗤。

說罷，他也不管凌璐是什么反應，直接將一個文件丟到她床頭柜上。

“把字簽了。”

又是這種命令的口吻，仿佛凌璐還是從前那個提線木偶。只要他一開口，就能讓她做任何事情。

凌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起桌上的文件掃了一眼。

“節目意外事故澄清說明協議”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凌燼墨看到凌璐低頭，乖乖拿起協議翻看。

她這副乖覺的樣子，奇異地消弭了凌燼墨剛剛被凌璐惡劣態度挑起的惱火。

凌璐垂首看文件，在凌燼墨的角度里，能看到她露出毛茸茸的腦袋。

微微泛著暖黃色的發絲，還有微亂的頭頂還有幾根翹起的碎發，樣子看起來像小倉鼠的毛一樣柔軟。

凌燼墨的心奇異地平靜下來，以為她是故意示弱。

早這么聽話不就沒那么多事了？

可實際上，凌露只是為了開開眼，那份協議到底有多離譜才會翻開看。

她囫圇翻閱完那薄薄的幾張紙，小臉上露出早有預料的譏笑。

還真是跟以前一樣的套路，先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再將凌琳摘出去。

說整件事情都是她自導自演，目的是為了引流，博取關注。

而凌琳只是誤會了，下海施救不成反被連累。

見凌璐一直不說話，凌燼墨以為她是默認配合，語氣和緩了些。

他原本還以為依照凌璐最近叛逆的性格，他們這一場會談不攏，沒想到會這么順利。

“協議是由媽和我一起制定的，你只需要跟著星輝的安排走流程就可以了…”

話音未落。

“啪！”

一聲不大的響動頃刻間讓凌燼墨聽止住語。

他看到凌璐毫不留情地將那份文件扔進垃圾桶，末了，還有紙巾擦了擦手，仿佛那是什么比垃圾還要骯臟的東西。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宛若明鏡，倒映出男人冷漠面具出現裂痕，縫隙里透出訝異的神色。

“凌大少，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我會簽這個狗屁協議？”

凌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向來多情如水的杏眼頃刻間化作出鞘的利刃，鋒芒畢露。

“趁我沒發火之前，帶上你的垃圾滾出去！”

此話一出，凌燼墨氣得臉色當即一變，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見到凌璐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按下按鈴。

凌璐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凌燼墨嘴里說不出她愛聽，那就讓他滾得遠遠地，眼不見為凈。

凌燼墨黑著臉，不等醫護人員到場直接轉身離開。

在踏出病房的那一刻冷聲喝道，“不簽下這份協議，你最好別后悔！”

說罷也不等凌璐回答，直接扭頭就走。

后者見他離開的背影，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絲毫不在意他是什么反應。

反而拿出手機點外賣。

她覺得有些口干，今天的晚飯就喝菌菇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