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眼看著小鬼子逃了,急忙向礦洞廢墟追過去,可還沒等她跑出去幾步,突然渾身一陣兒花枝亂顫,像是再也支撐不住,踉蹌著跌倒在地。
“蘇姨……蘇姨!你咋了?蘇姨……”
我渾身酸痛動不了,只能干著急看著她倒在地上,沖著她大喊也沒有回應。
足足歇了好一會兒,蘇姨才掙扎著坐起來,沖著我擺擺手,示意她沒事。可緊接著她又一陣兒劇烈咳嗽,接連吐出幾大口黑色的淤血,看起來有點虛弱。
我能看出來,她現在渾身的氣息極不穩定,忽高忽低,上下波動著。到了后來,那股鬼王氣勢也終于穩不住了,眼瞅著一路下滑,直接跌了一個境界,甚至跌到了鬼將還有點穩不住,隱隱還有下滑的趨勢,最終被她咬牙強撐著穩住了!
我知道剛才那一戰,她也并不輕松。再加上她鬼王的道行也是強行用秘法提升的,并不是自己真實的道行,身體透支了。這會兒估計是秘法時效到了,她看起來有點虛弱,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去追小鬼子了。
蘇姨踉蹌著向我走來,一屁股跌坐在草窩里,靠在我身邊。她氣息極其不穩,滿臉潮紅,咳嗽接連不止。再也沒了之前那股,十幾米距離一步跨來的颯爽英姿。
看著眾仙家們一個個或坐或躺,都受傷不輕,沒有了再戰之力,我不禁有點心疼,真是委屈了他們,跟著我沒掙到多少功德,罪倒是沒少受!
蘇姨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費勁巴拉伸出手,撫摸著我腦袋,眼里有種說不清的柔情……她對我苦笑著,勸我別多想。還說我經歷的這些磨難,都是命里注定該有的。堂口里這些仙家們,包括她在內,也都注定要跟我走這一遭,這都是命,無法改變的命!
又是他么的命!
步步是坎,五弊三缺的爛命!
這句話我聽師傅說了不知多少遍,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我甩了甩頭,強行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到腦后,問蘇姨又要了一瓶療傷藥,一股腦兒都嗑了!
蘇姨搖著頭,嘴里嘟囔著什么“太像了……”,又笑著罵我是個虎了吧唧的傻小子,藥哪能這么吃,太拼了!
眼下我也顧不上其他了,仙家們一個個損傷慘重,沒法去追逃跑的小鬼子。我得趕緊爬起來,去找那個小鬼子報仇,趁他病要他命!
不過晾他也翻不起多大浪花來,估計也跑不了多遠,撐死了也就躲在礦洞廢墟里藏起來而已。
整瓶療傷藥下肚,仿佛有一股熊熊烈火從身體里燒起來,燒的我口干舌燥,好像也化身為一團烈火!同時,身體里那道精純的藥力,沿著經脈直達四肢百骸!
那股精純的藥力通過受傷的經脈,好似老牛舐犢般,溫暖滋潤著,渾身突然感覺舒服多了。
我照比那些受傷的仙家們,應該算是最輕的一個了,只是過度使用判官筆,脫力了而已,不像他們一個個傷痕累累。
吃過藥,瞇著睡了一會兒,身體感覺好多了,已經能湊合著站起來。
事不宜遲,我得趕緊去礦洞廢墟里找那個小鬼子,免得夜長夢多,別讓他再整出啥幺蛾子。
蘇姨正在打坐休息,可能是聽見我踩著草窩子嘩啦響,她一激靈也醒了。
“小風,你自己不能進去,我陪你一起去。”
蘇姨已經猜到我要進礦洞廢墟找小鬼子,踉蹌著站起來,說啥也要陪我一起去。
看著她傷勢不輕,我一陣心疼,堅持著不用她陪我,想讓她留下來調養休息,早點把傷養好。
蘇姨拉下臉子,沒有一絲笑意,佯裝著生氣,又抬出師傅壓我。還說萬一我有什么閃失,她怎么有臉去見我師傅。
姜還是老的辣,最終我拗不過她,只好讓她陪著我一起下礦洞,去找小鬼子軍官好好清算清算!
我們倆小心翼翼繞過那幾個仙家,不想打擾他們。免得他們發現了,再纏著要陪我一起進去。
費了好大的勁兒,我倆終于互相攙扶著,顧涌到礦洞邊。與其說是礦洞,其實也不太貼切,應該說是礦坑更合適。
只見在月光映照下,原來的礦洞早已面目全非,洞頂全都被之前的大戰掀飛了,只剩下一連串的大坑。黑黢黢的深坑,像是通往地獄的巨口,等著我倆跳進去!
挑了處淺點的地方,我和蘇姨費勁巴拉爬下去,下到礦坑里。
這里雖說破爛不堪,已然成了廢墟,可我還是依稀辨認出,正是之前我和楊大壯、劉朋進入的那個布滿金礦石的洞口。
只見在月光下,一片金光閃閃的碎石頭,崩的到處都是。我心里合計著,等這事兒完了,李萬年開礦應該能省不少事兒,不用再放炮崩了,已經-->>都是碎礦石了。
我強忍著不適,打開了天眼,腦袋里頓時有眩暈感襲來,弄的我惡心想吐……看來我還是高估自己了,身體并沒有像我想的那么堅強。
借著短暫的天眼,我環顧四周,并沒有發現那個逃跑的小鬼子蹤影,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情況。
我知道那個小鬼子八成是躲在更深處,于是就和蘇姨說了,我倆踉蹌著往里邊走。
忽然眼前晃動,閃過一片白花花的影子!
白影站定,我驚訝的認出來,竟然是之前消失的那兩只大白貍子!
那兩只大白貍子顯得很緊張,不斷回頭,向著礦洞深處望去,像是在害怕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