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道定身符好似承受了巨大壓力,崩的緊緊的,發出金鐵碰撞的尖銳聲。
我不敢再拖延下去,怕遲則生變。趕緊掏出一大把烈陽符、五雷符,不要錢似的往尸王身上砸去,心里在滴血,蘇老頭給我的符箓,經過這場大戰,怕是要消耗的差不多了。
印決飛舞,咒語連連,一道道陽剛正氣、霹靂雷霆狠狠砸在尸王身上,砸的它渾身抽搐,“滋啦”作響,白煙、黑煙,滾做一團。
粗如水缸的身軀,像是暴曬下的蘿卜,很快就抽抽巴巴,滿身的腱子肉也逐漸松懈,如風燭殘年的老人。
佝僂老頭氣的火冒三丈,惡狠狠盯著我,看那樣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我以為他要沖上來跟我拼命,趕緊抄起山鬼劍戒備。
沒想到他卻神情復雜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轉身往樹林里鉆。
那一眼,飽含惡毒、怨恨、陰險、還有濃濃的不甘,讓我如墜深淵,心生惡寒。
我遲疑著該不該追上去,卻想起身邊還有個隱患。
我拎著山鬼劍湊上去,顧不上尸王渾身散發的惡臭,心一橫,狠狠對著它心窩扎下去,想徹底了結它。
我使勁扎下去,卻發現根本扎不動,又換了個位置,還是如此。
我發了狠,掄起山鬼劍使勁劈砍,一劍跟著一劍,把心底里壓抑多時的害怕、憤怒、委屈一股腦發泄出來。
“小子,你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老子給你山鬼大錢兒是讓你這么用的嗎?”
一道粗嗓子在我身后不遠處嚷嚷著,嚇我一跳!
我“蹭”一下彈跳起來,握緊山鬼劍就打算沖上去跟他拼了,這老畢登果然陰險,想趁我不注意偷襲我!
我跟他拼了!
我三兩步沖過去,作勢就要砍他,卻一個急剎車停住了。
原來眼前這個人不是剛才那佝僂老頭!
只見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形,留著絡腮胡,穿著青色皮襖,不正是送我一百零八枚山鬼大錢兒的柳胡子嘛!
“柳叔……嗚嗚嗚嗚……”
我趕緊撲過去,“哇”一聲大哭起來,雖說我跟他不太熟,可他跟師傅熟,在這荒郊野外,特別是經歷了這么多事之后,看見他簡直就是看見了親人!
哭了一會兒,感覺心里好受多了,突然想起個問題,柳胡子家住的挺遠,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師傅走之前跟我說過,此行會跟蘇老頭、柳胡子一起,既然柳胡子來了,師傅又在哪?
似乎是猜到了我想問啥,柳胡子拍了拍我腦袋,“嘿嘿”一笑,說道:“你師傅也來了,那老畢登向來護犢子,咋能容忍他寶貝疙瘩被欺負,給你出氣去啦!”
聽說師傅也來了,我徹底放下心,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來,把山鬼劍拿來我用用!”
柳胡子右手接過山鬼劍,只見他左手捏劍訣,往劍身上一抹,口中念念有詞,山鬼劍頓時金光大作。
“噗嗤”
柳胡子隨手一懟,山鬼劍像切豆腐一樣,輕松扎進尸王胸口。
“嗷吼!”
那尸王吃痛,拼命掙扎,卻脫不開定身符束縛。
一股陰煞氣息從傷口內噴涌而出,濃郁如實質般化不開。
“這股氣是尸王本源,散了氣,尸王也就廢了!”
果然,先前兇性大發的尸王,現在如同病貓,綿軟無力,幾個呼吸間歸為沉寂,徹底淪為一具冰冷的死尸!
“你小子運氣不錯,這次碰上的還只是剛晉升的尸王,要是再晚些時日,這東西恐怕就沒這么好對付了!”
柳胡子把山鬼劍遞給我,順嘴說道,那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他眼前的不是尸王,只是個簡簡單單的邪祟而已。
“不過你小子已經很厲害了,小小年紀已經能對付尸王了,不簡單,不簡單吶!”
柳胡子摸著我腦袋夸贊道,說到后來眉眼間都是笑,那樣子看起來像是很滿意,弄的我一頭霧水。
柳胡子扔給我幾瓶藥,說是治療傷口的好東西,我趕緊接過來給黃勇敢和白映雪吃了,他倆傷的挺重,但好在沒傷到要害,休息會就恢復靈體附在我身上。
“小風,你看誰回來了!”
遠遠的聽見一個熟悉聲音喊我,轉頭望去,那人除了師傅還能是誰!
他還是臨走前那身打扮,只不過左胳膊袖子看起來軟綿綿的,隨著走路一擺一擺,好像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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