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批評他倆,什么時候才能像猛哥那樣,整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他倆倒是灑脫,嘿嘿一笑,說什么要勞逸結合,修行是一種緣法,大道講的是尋求自然,這些都強求不得。
老董頭被燒死的這件事兒,很快傳的十里八村沸沸揚揚,知道底細的都罵那幾個兒子不是東西,簡直就是一幫畜生。
這件事兒來的快去的也快,被越來越濃郁的過年味很快沖淡了,家家戶戶都洋溢在過年的氛圍中,或許包括老董頭那幾個兒子在內,也早把這件事拋在腦后了吧。
轉眼間就到了大年三十兒這天,我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師傅走之前跟我約定好了,不出意外的話,大年三十兒之前就能回來,而今天已經是約定的最后一天,我感覺好久沒看到師傅了,真有點想他。
我特意囑咐娘多燒幾個拿手菜,都是師傅平日里愛吃的。可是左等右盼,直到天黑也不見師傅蹤影,我想師傅這會兒可能正在路上往回趕呢吧。
可轉眼就要守歲跨年了,也不見師傅蹤影,我心里不禁擔心起師傅來,不知這糟老頭子是不是遇上什么事耽擱了,可別出事才好!
大年三十兒過去了,緊跟著初一、初二、初三……師傅為啥還不回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正月初十,我天天魂不守舍,猜想著師傅到底遇上啥事了,本來答應我年三十兒之前就趕回來,為啥超十天了還不見人影!
我正坐在炕上琢磨著師傅究竟去哪了,突然就聽大門外有人敲門!
我一骨碌兒趕緊蹦到地上,連鞋幫都沒來得及提上,趿拉著鞋趕緊跑去開門,看看是不是師傅回來了。
一開門,讓我大失所望,來人并不是師傅,倒也是一張熟面孔,感覺在哪見過,有點印象,卻一時想不起他是誰。
“請問白師傅在嗎?我是董家溝董老三,有急事求白師傅幫忙!”
來人自我介紹,我突然想起來了,他就是臘月二十三小年兒那天,房子著火燒死的老董頭三兒子,我記得他還跟不知哪個哥哥打了一架。
“請問你找的是哪個白師傅?”
我和師傅都姓白,也都是出道弟子,不知道他要找的是師傅,還是找我。
“嗯,就是那個能看事的白師傅,我是別人介紹來的,他們說這兒有個白師傅看事厲害,還能解決邪乎事。”
董老三壓低聲音小聲兒念叨著,像是怕被別人聽見似的,緊張兮兮。
“我和我師傅都姓白,我倆都能看事,你要是找我師傅,不好意思他不在,不知道啥時候回來。你要是找我,有什么事現在就可以說了!”
我本來心情就不好,不想聽他磨磨嘰嘰沒完沒了,拉著臉對他說。
“那個…好吧!咱能進屋說嗎?你看我這東西有點多,拎著也不方便。”
董老三擎著手里大包小包東西,略一遲疑,對我說道。
大過年的,也不能真讓他站在門外說事,不是待客之道,我壓下沉悶心情,把他讓進屋。
“小師傅,我來是這么回事……”
董老三也不拖沓,進了門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給我聽。
果然,那天我在著火那家院里,開天眼看見的怨氣,終究還是鬧出事了!
那天董老三等房子著的火滅了以后,又跟他兩個哥哥去了一趟,想把他爹尸骨扒拉出來,入殮下葬。
可扒拉過來扒拉過去,也沒找到他爹尸骨,都以為是火太猛了,把他爹燒沒了,最后只好草草埋了個衣冠冢算了。
就在他們以為他爹這個累贅終于甩掉了,他們各自的好日子要來了,卻出事了!
就在他爹燒頭七那天晚上,也就是大年三十兒夜里,他大哥說看見有個模模糊糊影子,就蹲在他家院子墻根底下,怎么喊也不吭聲。
他大哥以為是小偷,打著手電筒照過去,就瞅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蹭一下翻墻跑了,那道大墻就算體格好的年輕小伙子,也別想一蹦高竄過去。可那個黑乎乎的玩意兒,偏偏愣是竄過去了!
他大哥心里毛楞楞的,以為是眼花了,拽著他媳婦詐著膽子走過去想看看。
結果就在剛才那個,黑乎乎的玩意兒蹲過的地方,看到一地黑色渣子,像是什么玩意燒糊了似的。湊近了還有挺大一股糊巴拉啃味,像是燒焦的臭肉。
他大哥忽然想起,他爹尸骨還沒找到,聯想起墻根底下蹲的那玩意兒,頓時汗毛倒豎,嚇得半死,“哇”得大叫一聲就跑,連他老婆也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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