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原，銀兩和黃金依舊是硬通貨。
這只四階妖狼，陳誠和鹿力廣敲定的價格是一萬二千兩紋銀，各種契稅由鹿力廣負責繳納，總體來說還算公道。
一萬二千兩紋銀，即便兌換成黃金，也足有一千二百兩，攜帶起來頗為不便，最好的選擇便是銀票了。
巨鹿商會作為北原蠻族王庭登記在冊的商會，其銀票也沒什么問題。
陳誠劫了那位蠻熊部落兀猙，身上便有不少各大小商會的銀票。
考慮到這些銀票在北原能用，回到大虞，大抵就成了廢紙。
本著北原掙錢回家花的原則，陳誠略微沉吟，道：“給本大爺全部換成金元寶罷！”
北原的金元寶自也有蠻族王庭印記，回去熔煉一番便是。
鹿力廣還真沒料到這位蠻熊部落兀猙大爺會選擇金元寶，微微愣了愣，過了片刻才陪著笑臉道：
“我們商會準備的金條數額不多，還請大爺稍等，我即刻帶人去兌換。”
“行。”陳誠很是隨意道了聲。
鹿力廣拱了拱手，匆匆去了。
陳誠便悠悠坐著喝茶等候。
鹿力廣行事穩重，為人也不錯，之前遭遇之時，陳誠向他詢問過不少北原風土人情，他都耐心解答。
諸如做買賣的暗語之類，也是鹿力廣介紹的。
若非如此，陳誠以蠻人刀客大爺身份行事也不會如此自然。
不多時，鹿力廣去而復返，手里拎著一個沉甸甸的牛皮包裹。
“兀猙大爺，這是一千二百兩金元寶，您查驗一下。”
“好。”陳誠接過包裹解開細細查驗。
其中都是黃澄澄的金元寶，十兩一枚，足有一百二十枚。
略微掂量了一下，重量也正好合適，沒有任何問題。
“不錯，夠數！”
陳誠咧了咧嘴，旋即問道，
“這幾個月本大爺都在千壑谷獵妖，聽聞血顱部族在追查陳誠，四到處設置了關卡。
我有事必須去血顱部族一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麻煩？”
蠻人刀客在外個個人五人六，趾高氣揚，必自稱大爺。
但終究只是第二等人！在掌握軍隊的部落貴族老爺面前，依舊不敢造次！
哪怕陳誠如今的身份蠻熊部落兀猙大爺，有著煉臟境實力，在蠻人刀客中屬于大爺中的大爺，依舊受到貴族老爺約束。
甚至因為實力太強，更容易受到關注。
就比如進入禿鷹部落，雖然把守軍官不敢刁難，但早早的便做了登記備案。
倘若陳誠想以蠻熊部落兀猙大爺搞什么事情，恐怕還沒動手，禿鷹部落的大軍便沖過來了。
鹿力廣微微一驚，趕忙開口勸阻道：“兀猙大爺最好莫要去血顱部族領地。
血顱部族大軍不僅設置了關卡追查陳誠，還在四處抓壯丁。
許多前往血顱部族領地的刀客大爺，都被抓進軍隊去了。”
“抓壯丁？難不成血顱部族得到了蠻王令？”陳誠心中一驚。
這些事情，鹿力廣之前也曾提起過。
尋常蠻人基本上無法離開自己的部落，唯有武道修煉有成，給部落貴族老爺繳納足夠銀錢，獲得部落貴族老爺賜下的身份信物，方才能夠成為蠻人刀客，四處走動。
蠻人刀客只尊各自部落貴族號令，只要不違反規矩，部落貴族便不能對本部落之外的蠻人刀客發號施令。
一般情況下，各部落貴族對領地內蠻人刀客都有安排，不會出現抓壯丁之事。
即便抓壯丁，也只能抓本部落的蠻人刀客！
唯有一種情況，部族族長向北原蠻族王庭申請到蠻王令，才能在領地內抓其它部落蠻人刀客沖入軍伍。
但即便如此，也只在遇到緊急戰事之時臨時征召，戰后便會解散，且需要給出遠超本部族蠻人刀客的報酬。
北原部族之間，其實都在明爭暗斗，蠻族王庭基本上不會下達蠻王令！
鹿力廣搖了搖頭，頗為鄭重道：“沒有蠻王令。
這是冰月公主的口諭，允許血顱部族暫時在領地內征召其它部落刀客。
此事頗為隱秘，若非血顱部族抓了許多蒼狼部族刀客，蒼狼部族族長大怒，命人四處宣揚，我也不敢跟您講。”
“哦！”陳誠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原本自己計劃從靠近蒼狼部族的行唐關返回肅州。
拓跋冰月橫插一杠子，調動蒼狼部族在行唐關也布置了重兵，封鎖了關隘。
這一計劃便難以實施。
若繞路其它關隘，則路程太過遙遠，可能需要數月時間才能返回獄門關。
血顱部族四處抓壯丁，只怕很快要對獄門關有所行動。
當真發生戰事的話，自己這個主將不在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宗門責罰下來，便要面臨十年駐守邊關。
混入血顱部族大軍，卻不知能否找到機會溜回獄門關？
鹿力廣又道：“此次血顱部族抓壯丁，下了不少本錢。
據說其它部族的尋常刀客參軍，會得到三倍賞賜。
而煉臟境刀客參軍，則可直接統領千夫營，一旦立下功勛，可以獲得血顱部族賜封貴族頭銜，在血顱部族內擁有領地。
原先的部族身份，血顱部族會給出足夠多的補償。
因此許多煉臟境刀客大爺，都有些躍躍欲試。”
“有這等好事？”陳誠倍感驚訝。
北原階級森嚴，貴族頭銜為人上之人，且世代承襲。
蠻人刀客被賜封貴族頭銜，等同于帶領整個家族逆天改命，鯉魚躍龍門了！
鹿力廣笑了笑，饒有深意道：“血顱部族想讓刀客給他們賣命，自然得花大價錢。
能不能得到如此豐厚的賞賜，還得看個人機緣。”
陳誠能聽出來，鹿力廣雖然并未明，但顯然不看好有蠻人刀客能夠獲得貴族頭銜！
絕大多數蠻人刀客，根本沒這種命，大抵在戰場上就當了炮灰！
血顱部族下此血本，足見他們攻打獄門關的決心。
風浪越大魚越貴，人性本就貪婪，縱使知曉獲得貴族頭銜機會渺茫，勢必也會有許多蠻人刀客會冒險參軍！
獄門關將會遭遇的攻擊，很可能比以往都兇猛得多！
不過血顱部族如此興師動眾，對自己而也不全是壞事，至少混入大軍溜回獄門關更為容易了！
又寒暄了一陣，陳誠告辭出了客棧，在集市上四處轉悠。
蠻人性情粗豪奔放，各個酒館生意尤為紅火，其次便是各種勾欄瓦肆。
那些身著華服，實力強些的蠻人刀客，則喜歡往更為高雅的青樓鉆。
為了不顯得太過另類，陳誠便也入鄉隨俗，走進一家頗為奢豪大氣的青樓。
剛進大門，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鴇迎上前來，盈盈一禮道：“這位大爺，您是坐大帳還是雅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