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實力,賊人想動孫家一時半會不會得逞,完全可以等到賊人進了孫家院子,再出來喝破賊人蹤跡。
如此一來,不僅十兩賞銀成功到手,若孫鄉紳和護院武師一起動手,說不得還能將賊人擒住,屆時可不僅僅是十兩賞銀,而是百兩賞銀了,畢竟陳頭只說抓住賊人賞銀百兩,可沒有規定必須城衛司差役親自動手抓人才算數。
一念及此,馬澤華輕輕摸了摸謝濤腦袋,那意思自然就是說,你小子可以啊!
謝濤又比劃了一個手勢,馬澤華會意,便伸出手指,準備數數,只等賊人進了孫家院子,計算好時間開始發難。
…...
院墻上,黑衣蒙面,身形瘦小的飛賊任飛忽地心生警兆,屏息靜氣,轉頭朝四周街巷張望,足足觀察了半盞茶時間,依舊沒發現什么動靜。
“難不成是我多慮了么?”任飛暗暗道了聲。
昨夜的兩起盜竊案子,正是他所為。
作為一名合格的飛賊,任飛一向低調謹慎,做一票案子就會換個地方歇上一陣,等待風聲過后,再出來作案,當然也會換個地方作案。
畢竟那些大戶人家,背后都有些權勢,好多都跟江湖幫派有些關系。
任飛不怕城衛司官差追查,畢竟他可以躲到賭坊青樓之類的灰色地帶去,但江湖幫派則讓他很顧忌,畢竟江湖幫派掌控的就是這些灰色地帶,他一個飛賊不可能完全躲過江湖幫派眼線。
不過此次在清水碼頭地界作案,他就沒有這方面的顧忌了,因為背后指使他的正是掌控這片地界的虎豹幫。
而且虎豹幫幫主李虎還有意無意間透露了一個消息,虎豹幫官面上有人護著。
身為鄰水坊成名飛賊,任飛自然不會如此輕易相信,他自己也做過調查。
清水碼頭地界捕頭乃是個十八歲的愣頭青,實力并不強,僅僅只是磨皮境圓滿武者,平日里只知在大街小巷巡邏。
綜合種種原由,任飛在這片地界作案,就變得毫無顧忌。
一個愣頭青捕頭,得不到上峰支持,又沒有江湖幫派做眼線,他任飛若不趁機狠狠撈一筆,那就是傻子了。
做下幾個案子,撈到足夠銀錢,可以好好休息一兩年了。
任飛抱著這種想法,興沖沖趁夜出來,不過讓他很不爽的是,今夜里清水碼頭地界到處是巡邏差役,而且這些差役個個如狼似虎,巡邏街區時,不放過任何一個犄角旮旯,哪怕他輕功了得,善于夜行,依舊好幾次差點被發現。
“太瘋狂了!”任飛嗅到了危機,第一個想法就是取消行動,等待下次機會。
不過這種念頭,在他來到這片街區的時候發生了改變。
這片街區似乎沒有城衛司差役巡邏,甚至可以說,入夜之后一個鬼影都沒有。
當然任飛是能理解的,這片街區有幾戶人家很有些勢力,家家有護院武師把守。
尤其是他選擇這一家,家主孫鄉紳是青城幫的人,護院武師更多。
這些消息,都是虎豹幫早就幫忙打聽好的,白日里任飛也親自踩過點。
尋常賊人想光顧孫家,基本上不可能全身而退。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這片街區巡邏的城衛司差役放松了警惕,估計躲到哪個犄角旮旯睡大覺去了。
”別的飛賊或許不行,但我沈飛出手,從不落空!”
確定周圍沒有異常之后,任飛很是自負的暗暗道了聲,旋即身形一閃,就悄無聲息的竄進了孫家院子。
…...
巷子拐角處,眼見那黑影閃身進了孫家院子,馬澤華和謝濤俱都松了口氣。
“這賊人好生,警惕,我還以為他發現我們了。”謝濤聲音很低,連一旁的馬澤華都幾乎聽不見。
馬澤華沒理會他,掰著手指頭開始數數:“一…二...”
一直數到三十,他忽地手持長刀沖了出去,在靠近孫家院子時,甩手朝天上放出一枚響箭。
隨著一聲尖銳爆鳴,響箭在孫家院子上空炸裂開來,綻放出紅色煙火。
“闖進孫家的賊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
“兄弟們,賊人進了孫家,趕緊把孫家前門圍起來。”
“快快快,不許放過賊人,抓住賊人重重有賞。”
“兄弟們,發財的機會來了。”
謝濤亦是敲著手中梆子,大聲呼喝吶喊。馬澤華和謝濤不斷變幻腔調,造成的聲勢如同有十余人一般。
卻說任飛進了孫家院子,順利摸到中間院子賬房門口,摳破窗戶準備放出迷煙。
卻見一枚響箭飛上天空,驟然炸裂開來。
任飛識得這是城衛司呼救支援的響箭,頓時嚇得亡魂皆冒。
又聽到馬澤華和謝濤呼喊,知道來路被堵,他趕緊向反方向竄去,想要越過花園,從另一邊院墻撤離。
剛到花園邊,卻見幾名護院武師從廂房沖出,手持刀劍堵住他去路。
“大膽賊子,竟然夜闖孫家!”
“兄弟們,將人拿下!”
這幾名護院武師實力并不強橫,任飛想要斬殺他們,用不了幾招,但他哪敢戀戰?趕緊打出幾枚飛鏢。“看鏢!”
眾護院武師或是揮刀格擋,或是閃身避讓,但還是有兩人被飛鏢刺中要害,應聲倒地。
任飛得了空檔,趕緊幾個縱躍,來到院墻邊,飛身上了墻頭,旋即消失不見。
孫鄉紳和其他護院武師舉著火把從后院趕來,只來得及看到一道黑影從院墻上一閃而逝。
孫鄉紳微一沉吟,終究沒有追出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