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心里一陣強烈的落差感,距離病床一米遠站住。
“聽說你身體不適,我來看看您。”
“不需要,立刻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紀永康無情道。
紀寒站著沒動,拳頭緩緩握緊。
看他不走,紀永康態度變得愈發惡劣,一個枕頭丟過去。
“就因為你,我才會折磨瑾修這么多年,你們母子三人,全都該死!”
“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趁我還沒狠下心,你最好立刻滾出去。”
紀寒站著沒動,任由枕頭砸在身上,掉落在地。
臉被砸懵了下,臉色隨即變得黑沉,那些話令他覺得痛心又可笑。
“當了二十五年父子,難道就因為……沒有血緣關系,你對我再無情義?”
“父親,你我父子之間,真要執著于血緣嗎!我沒做錯什么,根本決定不了這些事,可我們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一直以來,你就是我父親,敬你重你,今日,你卻對我如此狠心?”
不說還好。
這些話一說出口,令紀永康感到羞辱,恨得目眥欲裂。
“別叫我父親!我替別人養了二十五年兒子,還害得自己的兒子受盡委屈,這一切,全都拜你們父子所賜。”
“我沒殺了你都算仁至義盡,竟然還想著,讓我繼續接納你?”
紀永康冷笑,眼神充滿無情的鄙夷。
“這么多年,如果不是誤以為瑾修并非我親生兒子,我會疼你?你連他的指甲蓋都比不上,憑什么認為到了今日,我還會原諒你!”
紀永康字字句句,刻薄至極。
紀寒感覺被人用無數把刀子,凌遲在身上,那種被嫌棄,被比較的滋味,猶如螞蟻啃食全身。
“夠了!我說你夠了!”
紀寒氣得滿臉通紅,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怒指向紀永康。
“沒人逼你對紀瑾修不好,更沒人逼你殺他!說到底,是你心腸歹毒,容不得他人。”
“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哪怕他真不是你親生兒子,但凡你有點良心,看在他打理集團如此出色的份上,都該善待他。”
紀寒大笑,笑得癲狂。
笑了好久,惡狠狠道:“從始至終,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當年不信我母親,認為母親懷上龐擎蒼的孩子,不得已才嫁給你。”
“而你,當年龐擎蒼如果不是被你設計,更不會遠走他國,歸根究底,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怪得了誰?”
紀永康臉色大變,難以置信瞇起眼睛。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何時算計過龐擎蒼!”
“這些你有沒有做過,自己心知肚明!是龐擎蒼告訴我,當年因為你,才害得他不得不跟母親分開。”
“紀永康,沒想到吧,你算計一切,卻萬萬沒想到,傷害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紀寒仰頭狂笑,整個人看起來情緒失控,瞳孔紅得像發作的野獸。
紀永康被氣得胸口一陣疼痛難忍,抬手痛苦地捂著。
“你,你早就知道……竟一直瞞著我。”
事已至此。
紀寒不打算再隱瞞,收住笑眼神兇狠盯著他。
“誰是我的父親,我根本不在意,我只在乎誰能給我更多,更好的一切!”
“紀永康,如果不是你用心歹毒,就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他來到床邊,揪起紀永康的衣領。
“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那我告訴你,你們紀家-->>也休想好過!”
“你……你個混賬!”
紀永康胸口疼得愈加厲害,費勁力氣抬手甩了紀寒一耳光。
手勁很大。
不但打偏紀寒的臉,還打得他嘴角滲血。
他舌尖舔去嘴角血絲,溢出聲冷笑,扭頭陰鷙的雙眼盯著紀永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