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耕猛然轉過頭,目光像被釘在徐江月臉上。
    “你早就知道?”秦耕的聲音沙啞得陌生。客廳的寂靜中,中央空調輕微的嗡鳴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徐江月轉身走向廚房,櫥柜玻璃映出她挺直的脊背。
    “嘗嘗這個。”徐江月端著一盤切好的蘋果回來,果肉浸在鹽水中,泛著新鮮的光澤,“我剛學會的保鮮法,能放好久。”
    她用牙簽扎起一塊,遞到他嘴邊,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還涂著淡粉色的指甲油,是他們戀愛時常買的牌子。
    秦耕機械地咬下蘋果,酸澀的咸味混著果肉的清甜。
    徐江月在他身邊坐下,沙發凹陷出熟悉的弧度。
    “其實,我們有些秘密根本就不想知道。”她的聲音輕得像在說一件家常事。
    茶杯在秦耕手中劇烈晃動,褐色的茶水濺出來,在米色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跡。
    他猛地轉頭,徐江月平靜的目光里,此刻卻像深不見底的湖水。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雨,雨點敲打玻璃的聲音越來越急。
    徐江月起身去關窗,背影單薄得仿佛能被風穿透。
    秦耕張了張嘴,卻發現什么也說不出來。
    徐江月已經開始哼歌,是《信天游》。
    很快,徐江月把秦耕按在沙發上,“別被我們的敵人帶偏了節奏,好好過我們的日子,秦耕,明天,太陽會更燦爛!”
    徐江月進了廚房。
    她進去幫廚了。
    廚房大師每天都在固定時間進入廚房,他已經為秦耕一家做了13年的飯菜了。
    一個小時后。
    餐桌中央鋪著米白色亞麻桌布,徐江月將最后一道菜輕輕放下。
    青瓷盤里,龍井蝦仁蜷成溫潤的玉色,嫩綠的茶葉在蝦仁間舒展,蒸騰的熱氣裹著茶香散開。
    秦耕瞄了一眼,偌大的一個盤子,里面總共也就只有6個蝦仁。
    難道,這就是低調的奢華嗎?
    旁邊一盅花膠燉雞湯表面凝著層琥珀色的油花,枸杞與紅棗相得益彰。
    秦耕被這道菜的精美吸引了。
    蟹粉豆腐盛在海棠紋瓷碗里,蟹黃的金紅與豆腐的乳白交織,撒著幾縷翠綠蔥花。
    秦耕不得不感嘆。
    過去,可以吃半碗紅燒肉。
    而瓷碗里的豆腐加起來還不到一片。
    素凈的清炒時蔬臥在白瓷盤,點綴著幾粒松子,最樸素的模樣卻透著清爽。
    不就是幾根空心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