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主任這時候就再也忍無可忍了,大聲說:“那就說明你的水平太差了!病人死亡前一個小時你都發現不了,那你還做什么醫生?”
這句話深深地傷了王國平的自尊。
但是,人家科主任是一個接近60歲的老醫生,是正宗的大學本科畢業,傳染病的學術水平,版納地區他數第一。
王國平只好躲在廁所里痛哭了一場。
最后還是另一個從下面來支援的醫生安撫了他。
這個醫生是勐散醫院過來的,他和王國平同病相憐,也被本院的醫生羞辱過。
他說:“你別理睬他們說什么,我們是局里選拔來的,有沒有水平局里說了算。再說,病人死亡,別說一個小時前發現不了,就是一分鐘前,有時候也沒有任何異常。”
王國平一聽,找到了知音,說:“是唄是唄,一個小時前我查房的時候還好好的。”
“所以,打起精神來,上好班,盡可能不要再死人了!”那人老兄說得也有道理。
王國平一想也對,不能再死人了。
就在他害怕再死人的時候,事情就這么巧,那個肺大出血型的病人突然出現大出血,他搶救了一會,實在沒有辦法,通知上級醫院,等科主任趕到,病人已經沒有希望了。
死了!
“你解釋一下,你連病危通知都沒有下,病人就這樣死了!這怎么交差?”
科主任氣不打一處來,你早一天發現病情變化,下一個病危通知,告訴家屬病人可能要死亡,今天也不存在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局面了。
王國平又哭了一場,淚水像決堤的江水一樣從他的眼眶中涌出。
“不干了,我要回勐養醫院!”他一邊哭一邊喊道。
“哪里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要走,也得等我們找了人來接手啊!”科主任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就這樣,王國平又不得不推遲時間。
可是,噩夢并沒有結束,過了半天,那個多尿期的流行性出血熱的病人,突然心律失常,頻發室早,最后變成室顫死亡。
前后只有十幾分鐘。
這是事后的分析得出的結論。
病人的電解質發生混亂,沒有及時發現。出現了嚴重的電解質紊亂。
這就是王國平的水平,他的能力只有這個樣子。
“說說,你為什么不查電解質?”死亡病例討論,科主任嚴厲地質問。
“沒,沒想到。”王國平講的是實話。
“你們勐養醫院死的病人很少,你號稱手里沒死一個,怎么,跟我們有仇,到我們醫院,你手里連死三個,你交不得差,我們更交不得差!”
“對,你們醫院怎么不死病人?說說原因吧。”醫院里的一個老醫生問。
“我們醫院死了9個病人呀。”王國平想不承認。
“9個等于沒死!你不是說你班上沒死病人嗎?解釋一下。”科主任來脾氣了。
“我們班上,病危病重病人都是由秦耕醫生處理的。對,就是他,他很有本事,他手里沒死一個病人。”
王國平這時候突然頓悟了。
他明白了,勐養醫院的頂梁柱,原來是秦耕!他才是醫院的定海神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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