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搶救的是宋瑾之。
雖然沒死人交不了差,但真正面對病人的生死時,醫生是毫不猶豫,要拼命的搶救。
他連午飯都沒有吃,守著病人。
“沒希望了,真的,沒希望了,出血不止。”他對張慧賢護士說,“還用一支止血敏試試!”
好容易熬到交班,下午班醫生上來接班了。
最先上來的是鄒曉漁。然后秦耕也到了。
孫洪亮最后一個進來。
他們都沒有回家,有時間就加緊睡覺。
“這個病人非常兇險,肺大出血型,我擔心你們處理不了。”宋瑾之看著三個年輕人,一點信心也沒有。
秦耕微微一笑。他什么話也沒說。
鄒曉漁一副油腔滑調,說:“院長你也別小看我們,你還是去休息吧。反正,沒死病人,鄭院長還在愁眉苦臉。說不定我們可以幫他一下忙。”
宋瑾之輕喝一聲,“別開這樣的玩笑!”
鄒曉漁做了一個鬼臉,趕緊說:“不是開玩笑。這樣兇險的,我是說這個病人會幫鄭院長的忙,不是我們。”
“這樣的玩笑也不能開。雖然九死一生,希望不大,但有一絲希望,你們也要全力以赴,聽見嗎?”
宋瑾之開始交班了。他還餓著肚子呢。
“那是自然的,盡力而為。”鄒曉漁笑吟吟的說。
“你們三個人,就你的經驗多一些,你就做這個臨時組長吧。”
宋瑾之才意識到,他們三人沒有指定一個負責的不行。
70年代,醫生的職稱評定還沒有恢復,所以老老少少沒有區別,都是醫師。
“我?我覺得還是秦耕為這個頭比較好……”
鄒曉漁還沒說完,就被秦耕重重的掐了一下,秦耕說:“宋院長指定了,你就別謙虛了,我們都聽你的。”
宋瑾之走了。
他去食堂吃飯去了,食堂師傅幫他留了半碗南瓜湯和一大碗米飯。
“秦耕,其實這個頭,只能你來做,我哪里勝任?”鄒曉漁等宋瑾之副院長走了之后才說。
孫洪亮笑著說:“我們當然是聽秦耕的!至于宋瑾之說什么,本身就沒什么意義,應付一下不就得了。關鍵是現在這個病人,我們請秦耕拿出方案來。”
秦耕也沒有謙虛,已經在看病歷醫囑了。
只見他皺了幾次眉頭,顯然是對宋瑾之的處理不滿意。
看完病歷和醫囑,他又開始檢查病人。
張慧賢和王曉雨知道他會有修改醫囑,站在他身邊等。
果然,秦耕開始修改醫囑:“把青霉素的劑量改成20萬單位,次數不變。地塞米松30毫克,每4小時一次。維生素k,加到4支。還用多巴胺200毫克,放在鹽水里維持。”
他對宋瑾之的醫囑基本上都改動了一些。
其實,醫生就是這樣,基本原則都不會太錯,醫生的區別就在于微細之間,藥物的選擇,藥物的劑量,藥物給藥的順序,還有藥物的搭配。
要做到非常好,就必須有大量的經驗積累,在臨床上摸爬滾打很多年,才可能達到理想境界。
宋瑾之和秦耕比,差距不是一點點,秦耕屬于降維。
別看秦耕僅僅做了細微的調整,半個小時后,病人的出血竟然停止了。
鄒曉漁和孫洪亮兩人在議論,“看不懂了,真的看不懂了,書本上,根本就學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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