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的下巴被李逸捏住,那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羞辱。
他的手指并不用力,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溫熱的指腹,摩挲著她嬌嫩的肌膚,讓她感覺像是被烙鐵燙過一樣。
“怎么不說話?”
李逸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是不是在想,用什么辦法,才能在咱家的床上,一刀捅死咱家?”
安寧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的眼中,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憤怒,屈辱,還有一絲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恐懼。
“你混蛋!”
她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
“對,咱家是混蛋。”
李逸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可你父王,剛才不還搶著要當咱家這個混蛋的狗嗎?”
“你!”
安寧被他這句話,堵得啞口無。
是啊。
她的父王,大燕的親王,剛才那副卑躬屈膝的樣子,比狗還不如。
她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質問李逸?
豆大的淚珠,終于忍不住,從她的眼眶里滾落。
劃過她那張寫滿不甘的臉,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哭了。
這個在京城里,向來以刁蠻任性著稱的安寧郡主,哭了。
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李逸看著她哭泣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了。
他松開捏著她下巴的手,轉而用指腹,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他的動作很輕柔,與他剛才的霸道,判若兩人。
“哭什么?”
他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咱家又沒把你怎么樣。”
安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弄得一愣。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她不懂。
她不懂這個男人,為什么可以前一刻殘暴如魔鬼,后一刻又溫柔得像個情人。
“安寧。”
李逸凝視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你是個聰明的姑娘。”
“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你父王選擇投靠我,不是因為他卑賤,而是因為他想活下去。”
“齊王府,想活下去。”
“而你,也想活下去。”
安寧沒有說話,只是咬著嘴唇,倔強地看著他。
“跟著咱家,不丟人。”
李逸繼續說道。
“你看不起咱家是個太監,看不起咱家心狠手辣。”
“但你很快就會發現,你所鄙夷的一切,恰恰是能讓你們活下去的,唯一保障。”
“因為這個世道,比你想象的,要骯臟一百倍,也殘酷一百倍。”
李逸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父王,咱家信不過。”
“他今天能為了活命背叛宗室,明天,就能為了更大的利益,背叛咱家。”
“所以,咱家需要一雙眼睛,替咱家,盯著他。”
安寧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李逸。
“你……你讓我監視我父王?”
“是。”
李逸的回答,簡單而直接。
“咱家要你,把你父王每天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都一五一十地,向咱家匯報。”
“不可能!”
安寧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讓她去監-->>視自己的親生父親?
這已經超出了她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