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運河上,黃金寶箱的船隊破浪前行。
旗艦奢華的船艙里,氣氛卻很安靜。
安寧郡主坐立不安,好幾次想開口,但看到李逸那張平靜的臉,又把話咽了回去。
自從早上那只京城來的獵鷹落下后,李逸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他靠在窗邊,拿著一張小紙卷,一動不動看了半個時辰。
安寧不知道上面寫了什么,但她能感覺到,有事情要發生了。
終于,李逸動了。
他抬起手,那張紙卷在他指尖化為粉末,順著窗口飄散在水波里。
“瘋婆娘,玩的真他媽大……”
一聲很輕的低罵從他嘴里吐了出來,帶著說不清是興奮還是自嘲。
安寧郡主一愣,沒聽清。
“你說什么?”
李逸轉過頭,看向她。
他那張俊美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但眼睛里卻翻涌著一種讓安寧心驚肉跳的光。
那是野心和危險混合在一起的光。
“我說,”李逸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重復道,“太后娘娘,真是……圣明啊。”
他將一張剛從京城傳來的邸報,扔在了安寧面前的桌子上。
邸報的頭版,用最大號的黑體字,印著那幾行字。
“太后頒旨,冊封九千歲李逸為攝政監國,總領內閣,代天巡狩!”
“欽天監已擇吉日,待九千歲回京,即行大典,昭告天下!”
安寧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幾行字,一遍又一遍的看,卻感覺一個字都不認識。
攝政……監國?
這怎么可能?
一個太監,攝政監國?
她猛的抬起頭,看向李逸,聲音都變了調。
“這……這是真的?”
“你說呢?”李逸拉過一張椅子,大馬金刀的坐在她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的手很穩,沒有一絲顫抖。
安寧看著他這副鎮定的樣子,忽然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沖上頭頂。
她本以為,李逸讓父王帶頭請功,最多是想再往上爬,弄個更大的官。
可她萬萬沒想到,太后竟然會直接把整個江山,都捧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早就知道了?這是你和太后……早就商量好的?”她顫聲問道。
“商量?”
李逸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郡主殿下,你太小看你那位母后了。”
“也太高看我了。”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
“這不是商量,這是陽謀。一個誰也無法拒絕的陽謀。”
李逸的內心,遠沒有他表面那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