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云搖搖頭往推車旁走去,清冷的月光照在蕭炎的臉上,襯得他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她蹲下身,抬起手探向蕭炎鼻翼之下。
溫熱的呼吸撲在她手指上,她懸著的心落回實處。
還沒死,嚇死她了。
她又抬手摸了摸蕭炎的腦袋,臉上一喜,“退燒了!”
她笑著起身,剛要轉身,手腕卻被一只大掌握住。
她回頭,對上蕭炎幽深的黑眸。
她眼底蹦出喜悅之色來,“夫君,你終于醒了!”
蕭炎抓著她的手未放,“我醒來……你很高興?”
“說的這是什么話,你醒來我當然高興。”
聽到聲音的蕭家人圍聚過來。
蕭張氏瞬間紅了眼睛,她撲到推車旁,哽咽道:“兒啊,你終于醒了,你要快嚇死娘了。”
陶若云眼底的笑意凍結成碎冰,嘩啦啦地掉落。
難怪蕭炎要那么問她,原來這人醒了不該笑,哭才對。
這樣才顯得感情真實?
陶若云舔舔嘴唇,努力半天也醞釀不出那種情緒來,她索性放棄,上前將蕭張氏扶起,“娘,蕭炎醒過來是喜事,您該笑才是。”
蕭張氏連忙抹了把臉,“對,該笑,該笑……”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老三好日子在后頭呢,行了,都別站著了,咱們得往前追一追,不能被落得太遠。”
三弟醒了,蕭仁也十分高興,他本想上前和他說兩句,但一想到自己婆娘干的好事,他實在覺得沒臉,默默轉身去推小推車。
胡翠花一想到白花花的大米就直流口水,按照娘的性子,明早上她一定能喝上一碗香噴噴的白米粥。
想到這個,胡翠花心情便極好,難得地喊了大丫二丫也到推車上來坐著。
蕭大壯拿出油布將推車上的糧食陶罐罩住,然后才轉身去推蕭炎。
蕭炎起身下車,被陶若云按住,“別動,你剛退燒,身子虛,不能走路。”
蕭大壯也勸,“聽你新婦的話,躺著。”
蕭炎只得躺下,他側頭看去。
陶若云側頭眸一笑,眼尾挑出兩道新月彎弧,將眼底笑意溫柔托起。
她最美的不過是笑容,任何男人見了都會招架不住。
蕭炎盯著她,忽然道:“新婦……牙很白。”
陶若云:“……”
糙漢、莽夫!
一點也不懂得審美。
陶若云將頭扭過去,不想理人。
蕭炎也將視線收回,心頭反復琢磨‘你新婦’三字。
看著兒子兒媳打情罵俏,蕭大壯有些吃不消,喊來蕭川,“你推你三弟,我推糧食。”
白愫愫不情不愿地被蕭川帶過來。
四人一路,只聽到蕭川的說話聲。
“三弟,這次你可得好好謝謝弟妹,若不是她不顧危險跑進鎮子去尋藥,你這高熱一時半會兒也消退不了。”
對,好話多說一點,讓蕭炎這個冰柱子好好聽一聽。
陶若云看向蕭川笑道:“二哥謬贊了,都是我應該做的。”
蕭川又夸贊道:“人都說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弟妹仁義,怎能是謬贊。”
陶若云笑一笑沒再說話。
“牙黑,別笑。”蕭炎忽然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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