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沖鋒傷亡一萬八千人,后面還有四層壕溝,法國有多少一萬八千人?
在付出四次近兩萬人生命?
就算沖過四層壕溝,和維也納取得聯系,德國也并沒有戰敗,要打垮德國就要進攻柏林,還要死多少人?
這樣殘酷的戰爭是法國不能承受之重。
只要他所在的戰場,法軍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勝利。前線一些法軍部隊死亡率超過六成,依然在進攻,但這并不是拿破侖想要的,他陷入了困惑。
遠處的戰壕像一道道猙獰的傷疤,橫亙在原本寧靜的土地上。他的目光平靜而深邃,仿佛已經抽-->>離了人類的情緒,只剩下一個統治者對世界格局的冷酷計算。
他早已不是那個會為士兵哭泣的青年將軍了。
當年的拿破侖,會在士兵受傷時停下戰馬,親手為他們包扎;會在勝利后與老兵們一同痛飲,聽他們講述戰場上的故事。但現在的他,是法蘭西皇帝,是歐洲霸權的化身,他的每一個決定都不再關乎個人情感,而是牽動著整個國家的命運。
他站在更高的維度上,看得更遠,也看得更冷。
他知道,今天的這場沖鋒,不過是未來更大規模戰爭的一個縮影。德軍的防線不會因為一次失利而崩潰,他們的工業、他們的動員能力、他們的戰爭潛力,正在以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方式增長。如果法國要徹底征服德國,要粉碎這個正在覺醒的強國,那么法國需要付出的代價,絕不僅僅是五萬人的傷亡,而是百萬青壯年,一代又一代的法國男人將被送上戰場,直到血流干,直到國力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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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法國贏了,德國被征服了,西歐第一大國的位置暫時保住了。但接下來的呢?
英國人不會坐視法國獨霸歐洲。
他們會在海上封鎖法國,在殖民地蠶食法國的勢力,甚至在某個合適的時機,聯合全歐洲的反法力量,再次對法蘭西發動戰爭。而那時,法國還能剩下什么?百萬青年的犧牲換來的,可能只是一個疲憊不堪、債臺高筑的帝國,一個被戰爭掏空的國家。
而如果今天不阻止德國。。。
拿破侖的目光再次投向遠處的德軍陣地,那里的篝火依舊明亮,德軍的指揮官們正在重新組織防線,他們的士兵依然斗志昂揚。如果法國不能在今天擊敗他們,如果德國在接下來的戰爭中繼續成長,那么西歐的第一大國將不再是法國,而是德國。
那才是真正的噩夢。
德國的工業潛力、人口規模、地理位置,都比法國更適合成為歐洲的主宰。一旦讓他們完成統一,建立起穩固的霸權,法國將永遠失去爭奪西歐主導權的機會。
這就是他困惑的根本原因。
打,代價可能是法國的國運。
不打,未來的法國將淪為二流國家。
他站在高地上,夜風拂過他的臉頰,卻帶不走他眉宇間的沉重。他不再是那個會為勝利歡呼的皇帝,也不再是那個會為失敗憤怒的統帥。他只是一個站在歷史十字路口的決策者,一個必須在不完美的選項中做出選擇的男人。
他需要時間思考,需要更冷靜的計算,需要權衡每一個可能的未來。
但時間,真的還夠嗎?
遠處的炮聲漸漸停息,黑夜吞噬了戰場,也吞噬了他的猶豫。
明天,他必須做出決定。
要么繼續戰斗,賭上法國的未來。
要么暫時退讓,承受更長遠的威脅。
而他,必須選擇一個。
一月十一日清晨,拿破侖站在地圖前,指尖劃過波西米亞平原與多瑙河蜿蜒的藍線維也納仍在德軍合圍的威脅之下。
內閣的保守派勸他見好就收,以現有戰線談判;將軍們抱怨士兵疲憊,補給線拉得太長。但皇帝的目光穿過硝煙,落在遠處殘破維也納城墻的微光上。
傳令下去。他忽然轉身,聲音低沉而鋒利,繼續進攻。不是為了征服,而是為了打通通往維也納的道路。
參謀們面面相覷。拿破侖卻已鋪開新的戰略藍圖:法軍將以雷霆之勢擊潰攔路之敵,但一旦維也納解圍,便立即轉入防御態勢。他的目標不再是碾碎德國,而是讓奧地利成為拖垮對方的磨盤。
法國將向奧軍緊急輸送火炮與danyao,在后方開設訓練營,甚至派遣軍官團重塑其步兵戰術,但每一顆子彈、每一次沖鋒都必須由奧地利人自己承擔。
他們要奪回失去的省份?拿破侖對外交大臣冷笑,很好,那就讓他們用自己的士兵去填德軍的戰壕。
告訴奧地利皇帝,法國會成為維也納堅不可摧的后盾。讓德國的戰爭機器在奧地利邊境日夜轟鳴吧,耗盡他們的黃金、他們的青年、他們狂熱的戰爭意志。”
當第一批法軍工兵冒著重炮掩護搶修通往維也納的公路時,拿破侖凝視著東方漸暗的天際線。
這場代理人戰爭不需要凱旋門上的新浮雕,它只需要一個結果:一個被內耗撕裂的德國,和一個在法蘭西羽翼下茍延殘喘卻始終站立的奧地利。
至于歷史會如何書寫?皇帝輕撫劍柄,嘴角浮現一絲譏誚的弧度,勝利者從來不必解釋自己的棋路。
在拿破侖看來,解救維也納保持了法國的榮光,而奧地利和德國的長期戰爭和消耗將有利于法國未來再次橫掃西歐。
他再次眺望德國戰壕和簡易堡壘群,感慨道:“我們也該認真學習德國人的防御戰術,用戰壕防御維也納,保住這群傻子,將為法國爭取更多的時間和戰略主動。”
他并不知道,對面德軍的戰壕里,德國的高級軍官們也在開會。
寒風呼嘯,戰壕的土堆上的積雪厚重如鉛。
圍困這座帝都的德軍大營中,篝火映照著一張張疲憊卻仍緊繃的面孔。高級軍官們齊聚于臨時搭建的司令部帳篷內,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與陰謀的氣息。
帳簾猛然被掀開,德國皇帝陛下踏雪而入,黑色軍裝上綴滿勛章,眼神銳利如刀。他徑直走向懸掛的地圖,手指重重敲在維也納的位置上。
“加強防御工事。”他的聲音低沉而不容置疑,“法國的援軍到來,維也納不會在短期內陷落,但我們會讓它永遠無法恢復元氣。”
帳內眾人沉默片刻,隨即一名元帥小心翼翼地開口:“陛下,東線援軍?”
“沒有援軍,東線部隊不會過來。”皇帝打斷他,目光轉向波蘭方向,嘴角浮現一絲冰冷的笑意,“東線的部隊不會來維也納,因為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橫掃東歐,占領整個波蘭。”
他揮手展開東歐地圖,手指沿著維斯瓦河一路向東滑動。“俄國現在陷入混亂,波蘭起義、貴族內斗、俄國的權威搖搖欲墜。這是天賜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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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德軍,加上六萬瑞典聯軍,將在東線發動閃電攻勢。”皇帝的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我們不會慢吞吞地占領城市,而是要迅速控制俄羅斯的西部領土,華沙、明斯克、維爾紐斯……這些地方的人口、資源、土地,將成為我們東歐新帝國的基石。”
帳內軍官們交換著眼色,有人低聲議論,但無人敢質疑。皇帝繼續道:“維也納?讓它繼續消耗吧。西線的對峙會拖住他們的主力,而我們要做的,是在東方撕開俄國的傷口,吞并他們的西部省份,分裂他們的民族,建立起數個小國,最終讓俄羅斯永遠無法恢復昔日的強盛。”
“維也納是誘餌,波蘭是跳板,而真正的獵物,是整個東歐。”
皇帝的聲音漸漸低沉,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傳令下去,東線部隊繼續進攻。維也納的圍困將繼續,但我們的未來,將包括東歐。”
帳篷外,風雪更甚,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血與火的擴張。
奧地利美泉宮的晨光被陰云籠罩。弗朗茨·約瑟夫一世皇帝的手指捏著那封來自法國外交官信函,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信紙在他掌中微微顫動,墨跡未干的法文語句仿佛燒灼著他的瞳孔,拿破侖以共同捍衛歐洲平衡為名,法國提供軍事援助,提議由奧地利收復被德軍占領的失地。
他們把我奧地利當什么了?皇帝突然將信函摔向長桌,羊皮紙嘩啦散開,像一只折翼的鷹隼。紅木穹頂下的大臣們噤若寒蟬,只聽見皇帝的聲音裹著怒火與悲愴:他們想讓我們的士兵去送死!用奧地利人的血肉,在德法之間砌一堵墻!
外交大臣雷希貝格伯爵垂首盯著自己锃亮的皮鞋尖。他想起昨日軍部呈報的數據:奧匈陸軍僅有三十萬可戰之兵,火炮數量不及德國一半,而國庫里的金幣連維持三個月動員都勉強。財政大臣維特根施泰因男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去年冬天,為了償還國債,他們不得不將礦場抵押給羅斯柴爾德家族。
陛下...陸軍元帥貝內德克試圖勸諫,卻被皇帝抬手打斷。弗朗茨·約瑟夫的紅鷹肩章在陰影中劇烈起伏:現在法國人竟以為,我們會為他們的巴黎再賭上整個哈布斯堡王朝?
窗外傳來衛兵換崗的號聲,蒼涼的銅管音穿透彩繪玻璃。年邁的國務大臣埃斯特哈齊公爵突然老淚縱橫,他環顧四周。此刻他嘶啞著開口:奧地利太弱了,同意吧,至少...至少我們,還能保留維也納的歌劇院和美泉宮的玫瑰園。
皇帝頹然坐回御座,金線刺繡的皇袍拖曳在波斯地毯上。長久的沉默里,只聽見壁爐里柴火噼啪爆裂的聲響。最后他揮了揮手:回復拿破侖,我們需要最先進的武器,我們會自己奪回土地。
當夜,侍從看見皇帝獨自站在宮殿露臺上,凝視著多瑙河方向閃爍的燈火。風掀起他雪白的鬢角,像一面投降的白旗,又像哈布斯堡家族最后的驕傲。而在維也納劇院熱演的話劇里,有句臺詞正引發全場起立鼓掌:弱者,想要活下去,就需要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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