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士兵屬于德意志陸軍的線列步兵,雖然名字還是叫做線列步兵,但他們的作戰方式已經和拿破侖時代的同行截然不同。
由于后裝槍可以在臥倒狀態下裝填,他不必像前裝槍手那樣傻站在原地挨槍子兒,而是可以利用地形隱蔽射擊,大幅提高生存率。
德軍軍官訓練他們以精確的短點射代替盲目的齊射,確保每一發子彈都瞄準敵人,而不是浪費火藥。
在攻城戰中,他和工兵配合,利用坑道接近敵人防線,然后突然躍出,以密集的buqiang火力壓制守軍,再由擲彈兵,裝備更長槍管和手榴彈的精英步兵發起沖鋒。
這些士兵不是貴族,也不是浪漫主義的戰士,而是一個樸實的德意志農民或市民的兒子,可能來自萊茵蘭、薩克森或普魯士的某個小鎮。他參軍的原因可能是為了軍餉、榮譽,或是為了德意志的統一。
他們相信,自己手中的buqiang是德意志技術領先的象征,而他們的紀律和訓練則是戰勝歐洲舊勢力的關鍵。
在維也納郊外的戰場上,當奧地利軍的散兵線試圖靠近時,他們會冷靜地臥倒、裝填、瞄準、射擊,直到敵人被壓制或潰逃。德國軍隊里沒有英雄,但他們是新德意志陸軍中最致命的一環,一個裝備后裝buqiang的步兵,一個屬于1822年的戰爭機器,他們是一個整體,他們這個整體才是真正的英雄。
四月的維也納郊區,空氣中總彌漫著火藥與血腥的味道。
馮·施泰因將軍站在臨時搭建的指揮所前,目光穿過起伏的丘陵,望向遠方。他的軍裝筆挺,肩章上的黑鷹勛章在夕陽下閃爍著冷光,但他的表情卻遠不如他的軍銜那般從容。
“奧地利人?一群活在過去的美夢者。”
他輕蔑地哼了一聲,想起幾天前與奧軍殘部的交手。那些奧地利軍官,還沉浸在昔日哈布斯堡帝國的榮光里,以為靠著堅固的棱堡和戰壕就能阻擋德意志的鋼鐵洪流。
可當德軍的海潮涌起時,奧地利所謂的“精銳”就像被割倒的麥子一樣成片倒下,如同受驚的老鼠群不斷后退。
“奧地利人還在用燧發槍時代的思維打仗。”施泰因對身旁的副官冷笑道,“他們的將軍甚至不明白,為什么他們的散兵線還沒靠近就被打成了篩子。”
奧地利軍隊?在他眼里,不過是一群活在過去的美夢者,依賴著虛妄的貴族榮譽感和陳舊的戰術,卻對真正的戰爭變革視而不見。
“法國人?拿破侖?他老了。”
至于即將從西方趕來的法國軍隊,施泰因同樣不屑。拿破侖·波拿巴,這個曾經征服歐洲的男人,如今在德國陸軍面前,已經不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皇帝了。
他的軍隊或許仍然強悍,但他騎兵炮,他的線列老兵戰術,都隨著時代已經過去了。
“他會來。”施泰因望著西南方向,仿佛能穿透百里戰云,“他會帶著他的驕傲和憤怒而來,但他會發現,德意志的軍隊已經不再是十八年前那支被他碾碎的普魯士軍隊了。”
十八年是一代人,德意志的后裝武器、坑道戰術、精準射擊,這些都不再是拿破侖熟悉的戰場規則。
法國人或許還能靠沖鋒和吶喊取得一些勝利,但他們無法阻止德意志的工業與戰術優勢。
“但東線。。。東線的五萬軍隊,他們面臨的,才是真正的噩夢。”
真正讓施泰因夜不能寐的,不是維也納城下的法軍,也不是可能從南線迂回的奧軍殘部,而是東線,那五萬正在與俄國人交戰的德意志士兵。
“俄國人”,施泰因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苦澀的冷笑,“他們不是普通的敵人。他們是瘋子,是會喊著‘烏拉’不斷赴死的瘋子。”
俄軍不同于歐洲其他軍隊。他們不怕死,或者說,他們把死亡視為榮耀。他們的步兵會排成密集隊形,在鼓點和軍號聲中高呼“烏拉”,然后不顧一切地沖向德軍的槍林彈雨。他們的軍官不會計較傷亡數字,只會揮舞著哥薩克軍刀,驅趕士兵一次又一次地沖鋒。
而東線的五萬德軍,雖然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但他們面對的是無窮無盡的俄國人。俄國的戰爭潛力深不可測,他們的后勤或許笨拙,但他們的人力仿佛取之不盡。
“如果東線崩潰”,施泰因的眼神變得陰沉。一旦俄國人突破東普魯士,他們就能長驅直入,從背后夾擊維也納的德軍主力。到那時,就算德軍在維也納城下擊敗了法國和奧地利,也難逃被兩面夾擊、全軍覆沒的命運。
“東線必須守住。”
施泰因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到指揮所,拿起地圖,再次審視東線的防線。
“告訴東線的將軍們。”他沉聲道,“告訴他們,一步也不能退。告訴他們,如果俄國人跨過邊界,整個德意志都會陷入火海。”
他抬起頭,望向遠方。
維也納的戰局,他可以掌控。法國的威脅,他可以應對。
但東線的俄國人。。。
那是真正的戰爭深淵。
馮·施泰因將軍的思緒飄向了北方。那里,波羅的海的波濤之上,隱藏著整個戰爭最關鍵的變數。
東普魯士的戰報一封比一封嚴峻。俄國大軍在“烏拉”的嘶吼聲中不斷沖擊德軍防線,他們的軍官根本不在乎傷亡數字,只知道驅趕士兵一波接一波地沖鋒。德軍的后裝buqiang和精準炮火雖然能一次次擊退他們,但俄國人就像潮水一樣,退去后又再度涌來。
施泰因很清楚,東線撐不了太久。
德軍的danyao儲備正在迅速消耗,而俄國的戰爭機器一旦完全開動,源源不斷的援軍和物資將從莫斯科和圣彼得堡涌來。如果東線崩潰,俄國人就能從背后直插德意志心臟,屆時就算維也納的法軍和奧地利殘部被擊敗,德意志也難逃覆滅的命運。
真正致命的,是俄國人。
他們不是普通的敵人,而是近乎瘋狂的戰爭機器,依靠著近乎無限的兵源和近乎野蠻的沖鋒戰術,一步步蠶食德意志的防線
施泰因知道,今天他能依靠的,只有更北方的盟友:瑞典。
德意志與瑞典締結了同盟。
瑞典國王承諾,一旦德意志在西線穩住局勢,瑞典海軍就將從波羅的海發動突襲,直取圣彼得堡。
瑞典人的目標很明確:
摧毀俄國的造船廠和軍火庫,削弱他們的戰爭潛力。
占領喀瑯施塔得要塞,切斷俄國的海上補給線。
攻占圣彼得堡,奪回瑞典人曾經的土地。
逼迫俄國抽調東線兵力回防本土,從而減輕德意志東線的壓力。
但問題是,瑞典人到底什么時候動手?
整個戰爭的走向,現在取決于一個微妙的時機。
如果瑞典人過早行動,而圣彼得堡依然擁有充足的軍隊,那瑞典就有可能無法奪取圣彼得堡。
如果瑞典人遲遲不動,東線的德軍可能會被俄國人徹底壓垮,到時候就算瑞典人攻陷圣彼得堡,也于事無補。
施泰因必須賭一把。
他必須確保:
1.西線法軍被牢牢牽制,不能全力東進。
2.瑞典海軍在最佳時機出擊,一舉重創俄國。
3.東線的五萬德軍至少要牽制二十萬以上的俄國軍隊,等待瑞典人的打擊奏效。
“瑞典人,是最后的希望。”
施泰因望向北方,仿佛能穿透波羅的海的迷霧,看到瑞典艦隊黑色的帆影。
“如果他們成功,俄國人就不得不撤軍”他低聲自語,“如果他們失敗,德國將只能再次選擇和平談判”
他沒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如果瑞典人失敗,德意志就完了。
雖然現在是春天,可波羅的海的北方風暴即將來臨,而施泰因,只能祈禱北方的風暴擁有足夠的威力,不會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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