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賓塞拎著buqiang,走向那幾具尸體。他略懂英語,從一名民兵的口袋里翻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又從另一名士兵的口中逼問出情報。
"這片田地只有他們八個守衛,"斯賓塞皺眉說道,"但其他甘蔗田也有巡邏隊。"
他抬起頭,望向那無邊無際的甘蔗地,濃密的綠色幾乎遮蔽了天空,讓人難以窺見其中隱藏的危險。
"這些家伙藏在甘蔗叢里,就像一群毒蛇,"斯賓塞低聲道,"這里的莊稼種植的很密,根本看不透,一旦靠近,他們就會從暗處開槍。"
沙卡蹲下身,檢查了幾名美國民兵的裝備,忽然從其中一人的口糧袋里掏出一大塊硬的面包。
"他們只有一天的糧食。"沙卡冷笑一聲,"如果我們繞開甘蔗地,直接攻占糧倉和村落,這些美國佬沒吃的,遲早會自己出來送死。"
斯賓塞點點頭,目光掃過那片令人窒息的甘蔗田。
"那就按計劃行動,"他沉聲道,"先占領補給點,再餓死這些躲在暗處的毒蛇。"
中華國民兵的隊伍悄然調整陣型,不再貿然穿越甘蔗地,而是轉向茂密的叢林邊緣,準備以更穩妥的方式,向兩公里外的布里奇頓推進。
陽光照在海面上,反光如同在海面上浮動著一層銀色的樹葉。
一艘復仇者級戰艦緩緩駛近港口,它的側舷炮口微微調整角度,炮管在陽光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在艦橋高處,火炮指揮官肖萬里正透過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岸防炮臺。那幾座巍峨的石砌堡壘矗立在港口兩側,黑洞洞的炮口如同巨獸的獠牙,虎視眈眈地盯著海面上雙方的炮擊。
看著那些落點處的水柱,"24磅重長滑膛炮,"肖萬里放下望遠鏡,嘴角微微上揚,"精確射程比艦炮遠一點點,超過九百米就沒什么準頭了。"
他轉身看向指揮艙內的牛野和姚耀祖。
"可以開始炮擊了,"肖萬里沉聲道,"一千二百米外,我們可以集火炮擊對方的炮臺。"
姚耀祖摸了摸自己發福的肚子,眼睛里有一絲精明的光芒。這位中華國大西洋艦隊的副指揮官,兼任"財政監督官",一個永遠把"成本核算"掛在嘴邊的家伙。
"瞄準一點,"他叮囑道,"不準用燃燒彈,別把炮臺后面的房子都轟壞了。打壞了,我們還要出錢修。"
肖萬里嘴角抽了抽,心里暗罵:"這家伙永遠都是金錢至上主義者!"
但副指揮官的命令,也是命令。
"傳令!"肖萬里沉聲下令,"所有戰艦保持橫線戰術航行,航速八節,瞄準炮臺,連續發射baozha彈和穿甲彈!禁止使用燃燒彈!"
很快,數十艘復仇者級戰艦排成一條綿長的橫線,如同鋼鐵洪流般緩緩逼近港口近海。它們的桅桿上,信號旗獵獵作響,炮手們早已就位,炮彈在甲板上的炮位旁整齊碼放。
"距離一千二百米!"測距官高聲報數。
"裝填baozha彈!"炮長們厲聲下令。
"開火!"
轟!轟!轟!
數十門艦炮同時噴吐出熾熱的火焰,baozha彈呼嘯著劃破空氣,精準地砸向岸防炮臺。
轟隆!第一波baozha在炮臺附近炸開,碎石飛濺,煙塵彌漫。
轟!轟!第二輪、第三輪炮擊接踵而至,baozha彈精準地命中炮臺基座,石塊崩裂,炮架受損。
岸防炮臺的24磅滑膛炮試圖反擊,但在超過九百米的距離上,它們的炮彈要么落在海里,要么偏離目標數十米,根本無法威脅到靈活機動的戰艦。
偶爾有實心炮彈命中,也無法擊穿復仇者級和冬潮級的兩層龍鱗裝甲。實心炮彈轟擊在船舷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然后落進大海。
"繼續集火!"肖萬里冷酷下令,"把他們的炮臺轟成廢墟!"
轟!轟!轟!
炮擊持續了整整二十分鐘,直到岸防炮臺的炮口徹底沉默,石制堡壘被炸得千瘡百孔,煙塵彌漫。
海風掠過海面,廣州號戰列艦如一頭蟄伏的鋼鐵巨獸,靜靜地錨泊在距港口炮臺一千兩百米的射擊陣位上。艦艏劈開波浪,六門150毫米45倍徑速射重炮黑洞洞的炮口微微調整角度,炮管上新鮮的潤滑油脂在朝陽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目標炮臺主墻,穿甲彈,裝填!"炮術長的吼聲穿透海風。
炮手們如同精密儀器上的齒輪般高效運轉,鋼頭銅底danyao在裝彈手的臂彎里閃著冷光。先是塞進那枚棱角分明的鎳鋼穿甲彈,然后裝滿黑火藥的絲綢藥包被快速地從后部塞入炮膛。這種特制炮彈的彈頭經過淬火處理,表面還刻著細密的防滑紋,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灰色。
"距離測算,1250米!"測距兵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
從艦橋里看出去,前后三個雙管炮臺都豎起紅旗,代表可以開始炮擊。
"擊鼓,可以炮擊",肖萬里下達命令。
炮長趙鐵柱的手指懸在擊發桿上方,透過望遠鏡死死盯著那座囂張的石制炮臺。炮臺的24磅滑膛炮還在徒勞地調整角度,但它們的射程連廣州號的船舷都夠不著。
船尾的鼓聲響起,這代表所有炮位準備完畢。
"放!"
轟!轟!轟!轟!轟!轟!
六聲震耳欲聾的炮響幾乎同時炸開,巨大的廣州號三體船的甲板在巨大的后坐力下微微顫動。六枚穿甲彈拖著橘紅色的尾焰呼嘯而出,在空中劃出六道致命的拋物線。
第一發穿甲彈精準地命中炮臺主墻中部
噗嗤!
鎳鋼彈頭毫不費力地撕開了厚達兩米的石墻,就像熱刀切黃油般輕松。石塊碎裂的瞬間,彈頭繼續以每秒400米的速度突入,在炮臺內部狹小的空間里橫沖直撞。
"啊——"
當彈頭最終嵌進炮臺后墻時,它已經在狹窄的炮膛通道里貫穿了三名炮手的胸膛。血肉、碎骨和臟器混合著碎石呈放射狀噴濺在斑駁的墻面上,一名年輕炮手的半邊腦袋直接炸成了血霧。
第二發穿甲彈擊中了炮臺觀察窗。
玻璃碎片還沒來得及飛濺,鎳鋼彈頭就已經將三名正在觀測的軍官釘在了身后的石墻上。其中一人的脊椎骨被直接切斷,上半身軟綿綿地垂落,鮮血從斷裂的動脈里噴涌而出,在陽光下如同艷麗的紅色噴泉。
第三發穿甲彈最為致命,它直接穿透了炮臺的danyao架。
轟隆!
儲存的24磅炮彈被引爆,整個炮臺的上層結構在烈焰中坍塌。但更可怕的是,之前那兩發穿甲彈造成的傷口此時才完全顯現。在硝煙彌漫的廢墟里,各個戰艦上的指揮官,都能看到殘缺不全的肢體以詭異的角度懸掛在斷墻上,有些尸體甚至被沖擊波擠壓成了扁平的肉餅。
幸存的炮手們發出凄厲的慘叫,但更多的穿甲彈已經呼嘯而來。
第四發穿透了正在滅火的水桶,飛濺的水花混合著血水在地面上形成詭異的猩紅溪流。
第五發直接將一名試圖逃跑的軍官攔腰切斷,血淋淋的下半身還保持著奔跑的姿勢。
第六發在炮臺底部炸開,將幾個躲在死角以為安全的傷兵炸成了碎片。
這是一輪完美的炮擊。
當硝煙終于散去時,原本堅固的炮臺已經變成了一個由碎石、木屑和血肉組成的恐怖墳場。破碎的石墻上掛滿了人體組織,地面上的血泊反射著扭曲的陽光,幾具被穿甲彈"串燒"在一起的尸體以不可能的角度糾纏著。
廣州號的了望哨上,二副拿起望遠鏡,聲音有些發抖:"報告,炮臺內已無完整活物..."
炮術長默默擦拭著炮管上的灰塵,輕聲道:"45倍徑打破打出的穿甲彈穿透力,比預想的還要好。"
姚耀祖站在艦橋上,滿意地拿起望遠鏡看了看。
"嗯,炮臺后面那幾棟房子沒事,很好。"
肖萬里無語:"……"
這家伙真的在乎房子勝過炮擊效率!
但無論如何,港口的岸防已經癱瘓。
接下來,就是等待登陸部隊的到達了,艦隊會提供掩護火力。
牛野也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他問肖萬里,“萬里,你有沒有發現,在打固定標靶是,高倍徑線膛艦炮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要么全打偏,要么就是全部命中。”
肖萬里點頭,“在光學瞄準鏡和老炮手的加持下,一千二百米是可以命中的,但最后發射那一刻的浪涌,會導致偏差,所以近距離炮擊,要么不命中,要么命中就是多發炮彈。”
姚耀祖也說道,“如果把距離拉開到兩公里外,炮組的能力和偏差就會顯現出來。”
牛野在思考,思考如何最大程度減少海浪對炮擊的影響,他拿出本子開始記錄,關于如何減少海浪對炮擊影響的技術討論。
他在思考以前世界里,有手持云臺的三軸穩定系統,不知道是否可以用于艦炮射擊,或許雨兒他們會有辦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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