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三田看著媽祖軍的這個班長,他年紀也不大,大約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就問道:“你不怕嗎?”
那個班長把懷表收起來,抬起頭看向城墻上的一排大炮,笑著說道:“你沒見過排炮轟鳴,如果你見過”,他又看了看已經走入1500米的距離的清軍,“那你就會知道,害怕的其實應該是他們。”
班長的眼睛看著正在緩緩靠近的清軍,臉上卻毫無表情,淡然,又漠然。
三月,
天津衛西門外,春寒籠罩著廣袤的曠野。一萬清軍將士正緩緩向西城墻推進,步履沉穩,甲胄在微明的天光下泛著冷冽的青灰色。
這支大軍由直隸提督親自統領,旗下綠營步卒、八旗精銳列陣而行,旌旗獵獵,槍戟如林。前鋒是八旗馬隊,鐵騎踏過凍土,馬蹄聲沉悶而密集;中軍是綠營步卒,抬槍手、弓弩-->>手、長矛兵交錯排列,步伐整齊劃一;后衛則是輜重營,騾馬馱著糧草、火藥,緩緩跟行。
而在大軍的中段,數十輛炮車緩緩前行,木質車輪碾過碎石,發出低沉的咯吱聲。每輛炮車由挽馬牽引,車上的紅夷大炮黑漆漆的炮管泛著冷光,炮手們緊隨其后,檢查火藥、炮彈,隨時準備開火。這些火炮是朝廷從京師調來的,專門用來轟擊堅城。
馬祖軍駐守的天津城,城墻巍峨,磚石斑駁,箭垛森然。城頭旗幟低垂,守軍已經全部就位,偶爾有巡卒走過,卻不見任何緊張的跡象。
春日的陽光透過云層灑落,照在清軍將士的鐵甲上,映出細碎的光斑。炮兵們調整著炮位,輜重隊緩緩跟進,步卒們握緊了手中的火銃與長矛。隊伍行進時,靴底碾過碎冰,發出細碎的咯吱聲,偶爾有戰馬嘶鳴,劃破清晨的寂靜。
城上的守軍沉默地注視著這支大軍逼近,無人開炮,無人吶喊。
一萬清軍,緩緩前行,如同一堵移動的鋼鐵洪流,堅定而沉默。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在春寒的風中,漸漸逼近這座古老的城池。
天地之間,只有清軍列陣的吆喝聲,行軍的梆子聲,挽馬的嘶鳴聲,以及寒風掠過旌旗獵獵的聲音。
牛野放下單筒望遠鏡,問鄭一娘,“城北壕溝里的,一千騎兵準備好了嗎?”
鄭一娘點頭,“昨夜就已經全部到位了。壕溝頂部全部用油布蓋著,上面覆蓋了薄薄一層土和茅草,遠處是看不出來的。”
牛野再問,“八百步兵,十門六十毫米迫擊炮馬車,是否在北門口待命?”
肖萬里立正說道:“已經全部待命,只要命令下達可以立刻出擊!”
牛野知道姚耀祖此刻正帶著士兵,守衛在天津府衙,雨兒,王鐵匠和杜木匠正在將府衙和周邊的一大片原來官府的大宅子改造成為新的兵工廠。
七天內天津就要開始生產第一批武器,包括一八式buqiang和60迫擊炮,這兩種武器將大規模裝備新征召的士兵。
雨兒帶來的一百條千噸海船已經返回鐵礦港和坤甸港,四十天后他們將從廣州府送來五萬噸各種物資。
現在,每周鐵礦港都會發出五十條貨船給五支戰斗部隊補充danyao,而坤甸港則在向廣州府提供大量鋼鐵,蒸汽機和化工原料。
廣州府正在成為馬祖軍最大的軍事工業集散地,所有的工廠都在不斷擴大軍事產能,在不斷招人補充進軍事工業體系。
十三行還在營業,但所有銷售的物資都在慢慢減少,除非占領整個長江以南,否則廣州府一地無法提供如此多的絲綢,茶葉和陶瓷的產品。
邱三田和曹老頭兩個看到清軍在越過一塊東面涂成白色的石頭,那是七百米距離線。
大量清軍八旗兵在朝著紅色的六百米線前進。
城樓之上,牛野大聲喊道:“一娘,擂鼓!”
鄭一娘,猛地揮動巨大的鼓槌,開始擂動豎立的大鼓。
“咚!咚!咚!”的戰鼓聲傳遍整個城墻,連天津府城里的姚大人和雨兒他們都聽見了。
姚大人看向鼓聲出來的方向,雨兒先是抬頭,側著小耳朵,直到隆隆炮聲響起,她又再次低頭繪制工廠次序建造列表。
天津西城墻之上,七十門95毫米口徑線膛炮黑洞洞的炮口,炮管上還殘留著前幾輪射擊后的余溫。這些來自媽祖軍的最新式火炮,每一門都由熟練的炮手操控,裝填手們動作嫻熟地將黃銅彈殼塞入炮膛,炮兵軍官手持懷表,目光冷峻地盯著遠處的清軍陣列。
“開火!”
隨著一聲令下,七十門大炮同時怒吼,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撕裂空氣,炮口噴出的硝煙瞬間遮蔽了半邊天空。95毫米鋼珠baozha彈呼嘯而出,在空中劃出熾熱的彈道,如雨點般傾瀉向清軍陣列。
每分鐘280枚鋼珠baozha彈,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鋼鐵風暴。
清軍前鋒的八旗馬隊最先遭遇打擊。戰馬尚未反應過來,便被呼嘯而來的鋼珠擊中,血肉橫飛。一發baozha彈在騎兵隊列中炸開,鋼珠如剃刀般掃過,瞬間撕碎了十幾名騎兵的身體,血霧噴濺數丈高,殘肢斷臂飛上半空。馬匹哀嚎著倒地,踩踏著同伴的尸體,整個前鋒線在短短十幾秒內崩潰。
中軍的綠營步卒同樣難逃厄運。抬槍手們,被baozha彈掀起的鋼珠風暴籠罩。鋼珠穿透單薄的棉甲,鉆入血肉,士兵們的胸膛、頭顱、四肢瞬間綻開血花。有人甚至來不及慘叫,便被連續命中,身體如同篩子般千瘡百孔。baozha彈的沖擊波掀翻了整排步卒,血肉與泥土混在一起,形成一片粘稠的血洼。
炮兵陣地更是災難的中心。清軍的馬拉大炮和步兵抬行輕型火炮在城下排列成陣,他們試圖快速列炮進行反擊,但95毫米鋼珠baozha彈的威力遠超他們的想象。一發炮彈直接命中炮兵陣地,鋼珠如颶風般橫掃,炮手們被撕碎,火炮被炸得倒翻,火藥桶被引爆,火焰吞沒了整片區域。
戰場已成煉獄。
清軍的中軍與后衛被baozha彈的火力覆蓋,士兵們像割麥子一樣成片倒下。鋼珠穿透血肉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人被擊中頭部,腦漿飛濺;有人被擊中腹部,腸子流了一地;有人被連續命中,身體如同破布娃娃般癱軟在地。
baozha彈掀起的火焰與硝煙籠罩了整片戰場,血霧與塵土混合,形成一片猩紅的迷霧。清軍士兵們試圖后退,但城上的炮擊絲毫沒有停歇,鋼珠如暴雨般持續傾瀉,炮火在向著遠方慢慢延伸,將逃兵與督戰隊一同吞噬。
尸體堆積如山,血水匯成小溪,流淌在焦黑的泥土上。殘存的清軍士兵蜷縮在地上,有的捂著被鋼珠撕裂的傷口哀嚎,有的呆滯地望著同伴的尸體,有的則已經徹底崩潰,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喉嚨。
城墻之上,炮兵軍官冷眼俯瞰著下方的人間地獄。
“繼續延伸射擊。”
七十門大炮再次怒吼,新一輪的鋼珠baozha彈呼嘯而下,將后方壓陣的兩萬清軍陣線也徹底撕碎。
三萬清軍,連同他們的炮兵,在這場鋼鐵與火焰的風暴中,化作修羅場中的血肉殘渣。
天津西城下,只剩下一片不斷baozha,不斷怒吼的血肉修羅場。
天津西城外的曠野上,曾經浩浩蕩蕩的三萬清軍,此刻已徹底崩潰。
八旗騎兵丟棄了馬刀與鎧甲,打馬狂奔,馬蹄揚起漫天塵土;八旗步兵扔了長矛與火銃,連滾帶爬地沖向荒野;綠營兵更是一片混亂,有的拖著斷腿爬行,有的抱著同伴的尸體哭嚎,更多的則是發了瘋似的狂奔,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趕。炮兵們更是不堪,直接炸毀了炮閂,將火炮推入壕溝,然后跟著潰兵一起逃命。將官們本想約束部隊,可連他們自己也被嚇得面無人色,有的騎馬狂奔,有的干脆混在步兵里一起逃竄。
三萬大軍,成了烏合之眾。
就在清軍徹底崩潰之際,天津北城門與西城壕溝外,突然殺聲震天!
一千名媽祖軍騎兵率先越出壕溝,馬刀出鞘,寒光凜冽。他們從西北方向高速沖鋒,馬蹄聲如雷,塵土飛揚。這些騎兵訓練有素,隊形緊密,沖在最前的騎兵先是掏出雙管長shouqiang,連發兩彈,然后揮舞著馬刀,追著逃兵,殺進清軍內部,刀鋒上沾著清軍潰兵的碎肉。
緊接著,天津北城門轟然洞開,數百名騎馬步兵沖殺而出,他們背后還跟著十輛馬車,每輛車上都架著一門六十毫米迫擊炮!
這些迫擊炮跟隨騎馬步兵追擊清軍,只要發現清軍聚集,這些迫擊炮就會迅速就位,炮手們動作嫻熟地裝填炮彈,計算角度,然后
“轟!轟!轟!”
炮彈呼嘯著砸進聚集的清軍人群,baozha的氣浪掀翻了一片又一片逃兵。碎肉、血水、折斷的兵器飛上半空,慘叫聲此起彼伏。迫擊炮的火力精準而兇猛,哪里有清軍試圖聚集,炮彈就砸向哪里,逼得潰兵們根本無法重新組織防線。
媽祖軍騎兵在后方一邊高喊“繳槍不殺!”,一邊用重新裝彈的雙管shouqiang隔著五十米,射擊那些試圖重新集結的清軍小股部隊。馬槍,兩槍就必然能放倒一個逃兵。有些清軍試圖投降,舉著白旗顫顫巍巍地走出來,媽祖軍騎兵便策馬圍住,收繳武器,將他們交由騎馬步兵,押往后方。
而那些仍然負隅頑抗的清軍,則被迫擊炮和騎兵的輪番攻擊徹底撕碎。有的清軍小隊試圖反抗,結果被迫擊炮直接覆蓋,血肉橫飛;有的清軍躲進洼地,卻被騎兵搜索發現,一個不留地斬殺。
血戰一直持續到夜幕低垂。
三萬清軍,最終有六千人被當場被炮火和qiangzhi擊斃,尸體鋪滿了荒野,有的甚至疊成了小山。
兩萬人丟盔棄甲,跪地投降,被媽祖軍用繩索串起來,押往天津城。
僅剩三千人在黑暗的掩護下,驚恐地逃入荒野,不知所蹤。
天津西城外的曠野上,只剩下燃燒的火光、未散的硝煙,以及遍地的血跡與殘破的清軍旗幟。
天津會戰在這一天結束,京城不可能在派出援軍,而中原地援軍此刻已經進入山東,離天津很遠。
牛野他們開始緊急訓練邱三田他們這些留下的1500名綠營兵和新招收的三千農家子弟。
新兵的軍餉定為三十每年,每個月二點五兩銀子,這比以前綠營的收入多了一倍不止,很多分地的窮人都送自己孩子來加入媽祖軍。
同一時刻,第二艦隊開始每批一千人,每次十條海船,每七天發出一批,開始向這非洲海岸進行大移民行動。
同樣的移民,也在廣州府(向加里曼丹島),浙江一帶(向澳洲),山東半島(印度次大陸的沿海城市),東北(向著北美洲)開始大量移民。
五條,十條海船每個月都在發出的同時,大量留在本地被重新分配了土地的家庭也送孩子來參加媽祖軍。
三月,滿清的沿海地區被打的千瘡百孔,節節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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