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老兵感嘆，“這炮臺，至少百萬兩白銀啊！”
李海一拍船舷，高聲喝道：“隨我進港，去拜會一下有錢的第二艦隊。”，船只破開雪白的海浪，在緩緩的秋風之中，慢慢靠上了開普敦的碼頭。
姚耀祖帶著鄭一娘和肖萬里已經站在碼頭的藍天白云之下，笑瞇瞇的拱手以待。
李海走下跳板，哈哈大笑，伸手握住姚大人的雙手：“耀祖啊，辛苦了！我帶第一艦隊姍姍來遲啊，苦了第二艦隊的弟兄們了啊。”
姚耀祖也緊緊握著李海的雙手，還狠狠搖了搖，“來的好啊，我等感謝第一艦隊飛馳萬里來援啊！這份戰友情誼，我第二艦隊永生難忘啊。”
鄭一娘踏前一步，笑著說道：“來，進里面說話，我已經安排酒菜，讓李大人嘗嘗我們開普敦最好的葡萄酒。”
李海哈哈大笑，“好好好，走，我正好餓了。”
林老也上前一步，笑著拍著肖萬里的肩膀，“好小子，長高了，也長壯實了。”
肖萬里開朗的笑著，“林老，來吃吃我的手藝，我烤牛肉可是一絕啊！”
林老哈哈笑，“走，讓我嘗嘗你的手藝”
鄭一娘更是心細，大聲喊道：“去，準備飯菜，今天讓所有第一艦隊的弟兄們都要能吃上肉，你先去采買，讓他們人快去統計人數。”
李海滿意的點頭，眾人抬步走上石階，向著遠處的營房而去。
眾人兩次聯手在澳洲北部連續圍殲過兩支英國佬艦隊，倒是有無數往事可以回味。
到此時，鄭一娘和肖萬里才知道媽祖軍第一次夜戰，居然是姚耀祖在絕對劣勢下發起的。
姚耀祖揮手，“不值一提，那是我小雞肚腸，就是想報復回去！”
李海此時突然感慨道：“耀祖啊，你們這開普敦修的好啊！”
姚大人笑著說：“哪里，哪里，加爾各答才是大城市，我們這是老破小，老破小啊”。
林老更是直接：“我看那炮臺至少要百萬兩白銀啊，耀祖你們真是出手不凡啊！”
鄭一娘和肖萬里都一愣，來了。。。
姚大人卻毫不在意，“那炮臺啊。。。是我們打劫來的啊，我們這一年不要太苦，日日夜夜風餐露宿，就是為了修個炮臺子保命啊！”
這貨說瞎話，面不改色，心不跳，居然還開始表演起來了。
只見姚大人猛的站起來，指著遠處的大海，高聲說道：“這開普敦，地處黃金航線的中間節點，西方人要奪回印度洋航線，那就必須先攻下開普敦，我們壓力太大了！日日夜夜要和敵人拼命，前幾天實在頂不住了，才向第一艦隊求援啊。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法過了啊。”
李海傾身問到：“你們今年到底擊沉了多少敵艦？”
姚耀祖看了一眼肖萬里和鄭一娘向他們擠了擠眼，然后說道：“來，諸位請隨我來，看看我們今年到底打了多少戰吧？”
當倉庫門被推開。
當那些大炮在日光里閃耀著迷人的青銅光澤。
李海和林老默然了，只看大口徑，就知道這里絕不下六條戰列艦。他們手里也有一艘戰列艦，他們知道這玩意有多難啃！
可想而知啊，第二艦隊到底打了多少仗，打的何其慘烈。
李海最后豪爽的一口氣以五折的價格，把所有大炮全部買下。
林老在回去的大海上問李海：“你買那么多銅炮做甚？那玩意開個幾十炮，膛線就磨損了，沒有鐵炮好用，價格還貴。”
李海哈哈大笑，“誰說，我要用來裝船了？”
林老納悶了，“炮不用來武裝船，用來做甚呢？”
李海一擺披風，“老子要用來造錢”
林老猛地愣住，銅？銅錢？
“你是想私造大清銅錢？”
“嗯，至少能有三成利潤”，李海回答道。
好嘛，大清的水師都培養了一群什么人？居然還有人敢私造銅錢，禍亂天朝上國的經濟，真是一群為了錢，什么事都干的出來的玩意。
林老繼續說道：“姚耀祖那貨，絕對沒有老實說話，他們肯定有其他路子來銀子。”
李海笑了，“老林啊，我們沒有嗎？凡事都不要搞得太清楚，要是真的查起來，那個艦隊都不干凈！”
林老點點頭，是哦，他們在加爾各答也有好多生意，也有一些小錢錢是私底下分掉的。
這話要是被陳老豆聽到了肯定破口大罵，“老子就真沒有，你們這幫兔崽子，到底是跟誰學的？”
還有誰？大清啊。
姚大人此刻正站在炮臺上，看李海遠去，轉頭對身后也在踮著腳向外瞅的工匠們喊道，“開工了，還愣著干啥？莫不是，想混老子工錢？”
姚耀祖雖然油皮，可他心里清楚，若是沒有這個炮臺，就絕不可能抵擋三天！上一次英國佬的艦隊，絕對就占了港口。
現在，他已經讓炮廠將損壞的大炮回爐，等修復好建筑，這些大炮就會回來，這座港口還是堅固無比。
鄭一娘曾經跟肖萬里說：“姚大人愛財，可他從不往家里搬，他收集錢財全部都用在港口建設和給弟兄們發獎金上。
當然，獎金也有他的份子。但如果和他經手花出去的銀子比，那根本不值一提。”
牛野他們也終于抵達東極城，因為遇到暴風雨，他們的時間比預計的晚了十天。這時的北美洲西海岸就是一片處女地，到處都是森林，山地和草原，印第安部落的生產力太低，他們對于環境的影響微乎其微。
踏上簡易的碼頭，他舉頭遙望這片大地。
這是三月的最后一天，晨霧如紗，輕籠在北美洲西海岸的嶙峋礁石與蒼茫海面上。風從北方吹來，夾雜著微咸的海味與松林清冽的氣息。天色微明，遠處海平線剛被朝陽染成一線淡金，浪花拍打著木制碼頭的邊緣，發出低沉而恒久的節奏聲。
牛野站在碼頭的盡頭，粗糙的木板在他腳下微微震顫。他身材魁梧，面容沉靜，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遠遠投向南方——那里，隔著兩百公里的起伏山巒與荒原，洛杉磯的海岸線隱約可見，在晨曦中如一抹模糊的剪影，安靜地依偎在太平洋的臂彎里。
這個時節，海岸線上尚帶寒意，草木未完全復蘇，山丘上覆蓋著冬日殘留的枯黃，只有低洼處偶有幾叢耐寒的灌木倔強地吐露著綠意。遠處，幾艘小型漁舟靜靜泊在海灣中，桅桿上旗幟低垂，仿佛也在這遲來的春日里屏息等待。
牛野瞇起眼睛，視線落在近處層疊的山影與晨霧，五百人的東極城坐落在一條小河畔，被無盡的野地與山巒包圍，少有人知，更無人預見它日后的輝煌。
但他知道，這里正在改變。雖然緩慢，卻不可阻擋。
西海岸的風物在他眼前鋪展。
陡峭的崖壁插入海中，浪花如雪；遠處海岬上偶有鷹隼盤旋，發出清亮的鳴叫；海岸邊的松林與橡樹叢在風中起伏，像大地無聲的呼吸。這是北美大陸的西緣，遠離舊世界的權力中心，也尚未被東岸所浸染。
在這里，時間似乎流逝得更慢，天地更加遼闊，而未來，卻如同海平面上的晨曦，模糊卻充滿可能。
在這里，在這北美洲西岸的寂靜碼頭，海風自由，山海壯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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