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張大彪差點蹦起來,“你咋知道那兒鬼子不多?這可是違令!真要出事,上面扒了咱皮都算輕的!”
“沒時間啰嗦了!”李云龍一把抄起機槍,槍口一抬,“新一團——跟我沖!殺出去!”
“殺——!”
話音剛落,人已如猛虎出籠,帶頭就往鬼子陣地方向猛沖。
身后戰士嗷嗷叫著跟上,腳步踏得大地都在抖。
張大彪盯著那背影愣了三秒,猛地抽出腰刀,罵了句“操”,也一頭扎進人潮里。
緊跟著,林江帶著獨立營從側后包抄,一梭子子彈掃得鬼子陣腳大亂。
此時的坂田聯隊,早就亂成一鍋粥——參謀被李云龍一槍撂倒,聯隊長林江直接給爆了頭。
沒了頭兒,命令傳不下去,士兵懵圈,炮兵連調去支援林江那邊,前沿防線稀得跟篩子一樣。
新一團和獨立營一路橫推,鬼子剛抬起槍,人就倒了;剛想集結,隊形又被沖散。
半小時后,兩人帶著殘部沖出包圍圈,撲通癱在地上,像兩頭脫了水的魚,大口喘著粗氣。
張大彪緩過勁來,一骨碌撐起身子,盯著李云龍,眼神跟看外星人似的:“團長你咋知道正面沒鬼子?”
“林江告訴我的。”李云龍抹了把臉,“他說,鬼子主力全奔他那兒去了。”
“啥?!”張大彪瞪大眼,“他們不打咱們,跑他那兒干啥?真當咱們新一團是紙糊的?”
“我哪知道啊。”李云龍聳肩,“估計只有林江自個兒清楚。”
他翻身坐起,左右瞅了瞅:“對了,林江人呢?”
“在后頭歇著呢。”有戰士趕緊回話。
李云龍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起來:“走,去見他!今天要沒他,咱們新一團怕是得埋這兒!”
張大彪也爬起來,搓著手嘿嘿笑:“團長,你剛見著獨立營了吧?那五十挺機槍真沒騙你吧?”
“我撞見他們一截兒,前面幾個兵懷里是抱了機槍,可人多眼雜,我沒數清楚。”
“你要是親眼瞅見五十挺一排排架著,準得當場跪下喊祖宗!”
“去去去!”李云龍撇嘴,“咱是沒見過槍的娃兒?五十挺?毛毛雨!”
兩人剛走沒多遠,迎頭碰上迎面趕來的林江。
“林兄弟!我正找你去呢!”李云龍一嗓子喊出來,笑得像剛撿了金元寶。
“李團長,喘勻氣沒?”林江笑著走過來。
“快差不多了。”李云龍一把拽住他,“我問你,為啥鬼子全都沖你那兒去?”
林江沒答,只擺擺手:“拿來。”
身后戰士快步上前,遞上一把锃亮的指揮刀。
林江接過來,雙手捧到李云龍跟前:“瞅瞅,這是啥?”
李云龍一瞇眼,湊近細瞧——刀柄纏著銀絲帶,刀穗紅得刺眼。
他喉嚨一緊,猛地一拍大腿:“我滴娘!佐官刀!坂田老鬼子的隨身家伙!”
林江多看了他一眼——這人粗人一個,字都不認全,咋連日本軍官刀的講究都門兒清?
李云龍似是覺出他目光,嘿嘿一笑,撓撓后腦勺:“我雖是大老粗,可對鬼子的玩意兒,研究得可比讀《三字經》還上心。銀絲帶是佐官,金的象牙的是將官,銅的是士官——我繳過好幾把士官刀呢。”
“厲害!”林江點頭,“這刀,確實是坂田的。”
“他親帶一隊,想從我這兒撕開口子,結果——”林江冷笑一聲,“我讓二十-->>挺機槍輪著給他‘打毛線’,打得他渾身是洞,連話都沒放出來一個。”
“頭兒一死,底下人還能不往他那跑?全亂套了嘛。”
李云龍聽罷,一巴掌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好!真他媽絕了!一槍崩了鬼子頭,順手就給我們解了圍!這叫啥?這叫一箭雙雕!”
他忽然收住笑,正色道:“我們新一團,折了三分之一人。”
林江沒接話。
李云龍又道:“要不是你把鬼子炮兵坑給端了,咱們怕是得死三分之二。這人情,我記住了。”
“沒啥。”林江淡淡道,“我們獨立營傷亡不多,地勢占優,沒和主力硬磕,算撿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