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感覺人就在對面,但這次卻沒心思打趣,更沒心情去抓他,只是諷刺道:“他吐血,不過困獸之怒無處發泄罷了,與我何干?”
“與你無關嗎?”
男人步步緊逼,雖然不算強勢,卻直擊她內心。
“你對著他流淚,每一滴眼淚都在訴說他拋棄了你。你叫他‘阿延哥哥’,是為了喚起他的愧疚。你說‘從今往后我是你爹的女人’難道不是羞辱?”
“你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讓他心疼,是讓他發狂,逼他不顧一切去挑釁裴寂,逼他失去理智,鋌而走險。”
他的辭越來越鋒利,將寶珠內心生生剖開,“你要的,從來都不是他愛你。”
“是他為你而死,為你弒父。”
語調突然軟下幾分,堪稱溫柔,“你把自己獻祭成了刀鞘,把裴延的占有欲變成了刀柄,讓他的嫉妒成了刀鋒,又碾碎他的自尊,給這把刀開了刃!”
“最后,只需要你輕輕一推,就讓他們父子相殘,朝局震動。”
一股很強的氣息逼近寶珠,將她困在墻角,“寶姑娘,你讓本公子刮目相看!”
寶珠伸手,碰不到任何東西。
卻總感覺,對方和她近在咫尺,甚至他們的臉,都快貼在了一起。
她的胸膛不可抑制的起伏,呼吸變得緊促,硬著頭皮哂笑一聲,“誰讓他們父子都傲慢呢?他們都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都把我當成了棋子。”
瞳孔一縮,寒意乍起,猶如深潭,語氣亦沉得可怕,“可如今,我早已不是那顆無知無覺的棋子了!”
“哪怕是命運,我也不許它將我碾碎!”
寶珠攥緊拳頭,嘗試去尋覓那雙看不見的眼睛,嗓音輕輕顫抖,“所以,和我合作,你們主仆二人后悔了嗎?”
“這一世,秦寶珠就是這樣,就是一條從陰溝里爬出來的毒蛇,身上看不見半點人性的微光,只會用敵人的骨血,給自己拼出一個王座。”
她的瞳孔微微顫抖,“你后悔了嗎?”
秋光在她眼中,也跟著顫抖,猶如漾開了一面湖水,男人盯著她突然想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