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寧“哎呦”了一聲,往上爬到枕頭位置,側著身體,又貼在了墻上,躺好。
盡管,羅寧用力把短褲擰干了水份,但是殘留在衣服上的水份,仍會衣服粘在身上。
冷熱交替,讓羅寧非常的不自在。他只能忍著不舒服,靜躺著等待困意降臨到他的腦海里。
幸虧,這是在夜里!
屋子里,只有透過窗的月牙微光。
并且,穆蓉姐姐還“睡著”了。這樣,羅寧才用擔心吵到穆蓉姐姐。
羅寧躺一會兒,就用手抹去滲在皮膚上的水。再稍稍輕微的支撐起貼在床上的下側身子,他咬著牙,費力地拿手背去擦身下肋骨處的水。
后半夜,風漸大,涼風鉆進來的更多了。
羅寧會在不經意間打個哆嗦。貼墻的后背是全是熱量的來源,血液從后背通過血管繞一圈,多少會驅散手背,腳背上的涼意。
羅寧不知道自己折騰了多久,或許是一個小時,或許是一個半小時,或者時間更久一些。
“偵察兵”穆蓉姐姐,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睡著的。直到,外面下起大雨,雨點“噼里啪啦”擊打著窗戶上的玻璃時,她才被驚醒。
羅寧因為穿著濕衣服,折騰了很久,把困意趕跑了。他知道自己因為缺少睡眠,眼睛紅腫發熱了。
這場雨,來得有些突然。前半夜,月明星稀,云淡風清。后半夜,卻是風云變幻,雨都沒有和氣象局的觀測員打招呼,不請自來了。
穆蓉姐姐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去屋門口開了燈,罵道:“羅寧,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是不是有病啊!
剛才我醒來的時候,都被你嚇了我一跳的!”
羅寧撓撓頭,看著穆蓉姐姐笑了笑。“咳,不好意思啊,蓉姐!你沒事吧?”
“有事!你不睡覺,讓我怎么睡得著!大晚上的,在那里杵著,怪嚇人的!”
穆蓉姐姐,使勁兒拍拍床,不耐煩的說道:“你趕緊回來,給我躺里面去!”
羅寧沒辦法,只好關了燈,回去當“小綿羊”!
羅寧躺著根本睡不著,就問:“蓉姐,你睡著了嗎?”
穆蓉說:“睡著了!”
羅寧說:“哦,我知道了!”
穆蓉噗嗤笑了!
羅寧問:“蓉姐,幾點了?你看看時間!”
穆蓉姐姐說:“你這個人,真煩人。我都說了我睡著了,你還問我時間。我睡著了,怎么知道時間。”她念叨完,就躲進了毛巾被里,還故意發出“呼呼呼”的睡覺音。
羅寧說:“蓉姐,睡著了!那我拿你手機看時間,就不需要征求她的意見了。”
羅寧嘿嘿一笑,往外面爬了爬,越過“蠶繭”里的穆蓉姐姐,拿到她的手機。
“三點零七,零八……”
羅寧又嘟囔著,“在夏天,到了四點五十左右才能天亮。還得熬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啊!”
穆蓉姐姐“嗯”了一聲。
羅寧把穆蓉的手機,放到他們中間位置,“蓉姐,手機給你放枕頭邊上上了。”
他說完,一骨碌躺下,閉上眼睛,數上了綿羊。
羅寧記得他數到第一百五十五只的時候,穆蓉姐姐問道:“羅寧,你睡著了嗎?”
羅寧“嗯”了一聲,虛弱的說道:“蓉姐,我這就快睡著了!”
穆蓉說:“那我睡不著怎么辦?要不,你給我哼哼兩句兒歌,哄我一下?”
羅寧說:“蓉姐,我哪會唱歌啊!就會兩句‘兩只老虎’啊!”
穆蓉打了個哈欠問:“有這么個兒歌嗎?沒聽說過,你唱兩句……”
“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好在,羅寧嗓子不坑人,就是沒有節奏,和一門正經的說話差不多。
穆蓉和羅寧說話時,產生的困意萌芽給蔫了!
“咯咯咯……”穆蓉姐姐快笑死了,笑的在床上打上滾了,“羅寧,你真奇怪!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尾巴!”
羅寧隨口說道:“這是大街上聽來的。商店門口的搖搖車,天天放這歌啊!”他說完,便呆愣住。拍了自己腦門一下,“又忘了,這不是以前的世界了!哥這記性啊!”
“哎哎哎,真的,別騙我?”
羅寧說:“沒騙你,這歌兒真的有。”心里補了一句,“在星河彼岸!”
兩個人說起話來后,誰也不困了。他們頂著熊貓眼,有一搭沒一搭的瞎聊,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
雨還沒有停,房檐淌落的水流卻是小了一些。
天空中的烏云壓得很低,南風也收斂了性子,變得安靜起來。
“咕咕叫的肚子”,提醒他們新的一天開始了。
穆蓉姐姐把一袋子包子放在桌子上,并打掉羅寧的手,怒嗔:“小壞蛋,起開。不洗手,休想吃我的包子!”
羅寧悻悻的去洗漱,想到:“那明明是我包的包子,還是我把它們一個個蒸熟的!現在可到好,她帶到這邊來,確實是包子的主人了……”
羅寧看著腮幫子鼓鼓囊囊的穆蓉姐姐,又見她像小兔子啃胡蘿卜似的快速咀嚼,便問道:“蓉姐,你最喜歡哪種餡的包子!”
穆蓉喝口水,把口腔里的包子送進肚子,說:“就是西紅柿雞蛋餡的啊!可惜,我來的時候,家里只有一個了,唉,我好不容易從晴姐那搶過來!”
她又喝了一口水,說道:“就說晴姐吧,她有啥舍不得的?包子都是她做的,還不想把那個包子讓給我。她在家里有沒什么事做,閑著也是閑著,在做幾個西紅柿餡的包子,她不就能吃上了嗎……”
羅寧笑的時候,被包子給噎住了,趕緊灌了一口水。
“你笑啥?”穆蓉歪著腦袋詢問。
“沒笑!是我吃得太急,嗓子干,噎住了!看著像笑的樣子,其實我沒笑。”這一刻,是羅寧這天心情最好的時候。
上午,雨停了!
又起了大風!
烏云散了又聚!
羅寧被五羊俱樂部的人,送去了一個地方。準確來說,是去送別一個人。
是永別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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