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樞城,白七七閨房外。
宣姬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前所未有的陰霾,那深刻的皺紋里仿佛填滿了凝固的夜色。
慈厄山四大天王的提前到來,徹底打破了表面的平靜。
她意識到,玄樞城的危機怕是已經降臨,落霞鎮一戰,她也有所耳聞。
她快步走到閨房前,深吸一口氣沉聲喚道:“秋禾!”
房門應聲打開,丫鬟秋禾走了出來,看到宣的姬嚴肅,心中不由一緊。
她連忙低頭:“婆婆,有何吩咐?”
宣姬目光銳利地盯著她,“秋禾,聽著!從現在起,你看好小姐,不得讓她離開閨房半步!若有任何閃失,我唯你是問!明白嗎?”
秋禾從未見過宣姬如此模樣,嚇得臉色發白,但還是強自鎮定地應道:“是!婆婆!秋禾一定寸步不離,絕不會讓小姐離開房間!”
“進去吧!”宣姬揮了揮手。
秋禾不敢多問,連忙行禮,退回了房間,并將房門緊緊關上。
宣姬仍不放心。
她枯瘦的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道強大的無形結界,將整個閨房徹底籠罩起來。
宣姬似乎做好最壞的打算。
她做完這一切,深深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與孤注一擲。
隨即,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陰影之中,朝著玄樞城最北部。
那片連她都只聞其名,她還未被允許踏足的古老禁地方向疾速而去!
或許,只有那片遺忘之地內的存在,才能在這滔天旋渦中,為她指明一絲方向。
玄樞城的暗流洶涌,似乎并未影響到永夜之都永恒的陰冷與死寂。
然而,在永夜之都的深處,仵作家族內部的波瀾,卻同樣不曾停歇。
一間陳設華麗卻透著陰森的房間內,少族長宋鶴鳴正捏著一封剛剛由心腹送來的密信。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是族長宋骸令人傳來的口信:
禁地外的防護禁忌已悉數撤除,少族長若對禁地好奇,可隨時前往觀摩,無需再通傳。
這看似是好意,給予了這位少族長極大的自由和信任。
但宋鶴鳴看著那寥寥數語,臉上非但沒有喜色,反而浮現出一絲怒意。
他猛地將信紙揉成一團,狠狠砸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骯臟的東西。
“宋骸你這老不死的!”
他低聲咒罵,眼神陰鷙。
“自己在棺材旁邊吃了癟,碰了一鼻子灰,別以為你身邊那幾個老仆嘴巴有多嚴!現在倒想拿我當槍使,讓我去替你探路,去觸那霉頭?!”
他走到窗邊,猛地推開雕刻著詭異符文的窗戶。
窗外是永夜之都亙古不變的晦暗天幕,以及遠處散發著微弱藍光的礦區輪廓。
“你在我身邊安插眼線,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宋鶴鳴冷笑,“你就真以為,你身邊……就沒有我的人嗎?”
禁地內發生的事,包括宋骸狼狽逃離的細節,他早已通過自己的渠道知曉得一清二楚。
那棺中“老祖”的詭異和強大,讓他心有余悸,也讓他更加確信禁地內藏著驚天秘密。
但絕不是他現在能輕易觸碰的。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遠處的礦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不能再讓宋琦那個zazhong和他姐姐,再靠著那棺材里的東西繼續得意下去了……”
他喃喃自語,聲音冰冷,“不然,這家主之位……恐怕就真的不好說了。”
宋骸年事已高,家主之爭早已暗流涌動。
原本宋鶴鳴自以為勝券在握,可禁地異變和宋琦姐弟的突然“得勢”,讓他感到了強烈的威脅。-->>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從懷中取出一枚通體漆黑、觸手冰涼。
表面蜿蜒的蛇形紋路的玉符,指尖用力,將其捏碎。